说完后,眼中露出决然之色,已有想拼命前往江南的心思了。
房门外,传来轻轻叩门声,随后响起亲兵声音。
“陛下,有秘信至。”
着让李承乾思绪被打断,有些疑惑,裴行俭做什么去了?为何士兵来传信?
“嗯,进来吧。”
士兵推门而去,走至床榻边,将信件恭敬递了过来。
“陛下,这是马周让末将呈上来的,他人就在门外。”
“嗯?他来了?他不是应该陪在太上皇身边?”
李承乾愣了一下,旋即心一微动,难不成是李世民将他派来了?
不由有些无语,继续道:“人来了,还送个P的信,让他直接过来当面说。”
“遵旨。”
片刻后,在士兵引领下,马周进入房间。
李承乾抬眼上下打量照着他。
其着一年多时间,其已经彻底扫去往日那一抹青涩。
整个人依旧剑眉醒目,不过却多了几分古井不波的沉稳。
对这位如今寒门领袖,他还是保持应有的尊重,毕竟如自己将来真正统御天下。
那这位马宾王可谓自己非用不可的一位重要人物。
“坐吧。”轻轻摆了摆手,士兵飞快搬来一把椅子。
马周坐定后,目光同样审视这李承乾,这位将天下搅动的太子,在他这种寒门出身大臣眼里。
既是乱臣贼子,又是真正有能力的明主,一时间心绪有些复杂。
李承乾自然注意到,他目光变幻的眼神,大概猜出其心中所想。
“呵呵,马周,是不是在你这种人眼里,朕就是个祸国殃民的贼子啊?”
没想到能说的如此直接露骨,着让马周僵了一下。
“这....殿下,这话让臣无法回答。”
李承乾微微咧了咧嘴角,马周这种出身寒门的文人,往往性格都有些拧巴。
这种拧巴来源于,少年时那种满腔抱负却被人打压的境遇。
毕竟这大唐天下,其实一直都是被世家所把控,他们这种人想出头太难了。
“呵呵,算了,朕不为难你了。”说着抬起手中信件:“说说吧,你想和朕说什么。”
马周听到这话,神色微正,语气变得奇怪。
“殿下,臣有一计可暂解江南之危。”说着眼中露出一抹带有挑衅之意的目光;“只是不知道殿下敢不敢用。”
这倒让李承乾来了兴趣,目前来说自己强行去江南,命整不好都得没了。
有什么能比自己小命更重要的?
“宾王,但说无妨,只要能暂解危机,朕无不敢用之计。”
“好。”马周轻轻点头,不过眼中挑衅之意不变:“殿下,如能让吴王、齐王、蜀王等人下江南,辅佐河间郡王,必能暂解其危。”
这计当真出乎李承乾意料,但别说,老五、老六这两个王八蛋。
抛去别的不说,搞定江南那些豪强,还真能造一气。
毕竟二人是纯正皇家血脉,更容易取信于民。
不过这可是与虎谋皮,万一这俩人在江南做大,一定会控制漕运,以饿死自己和李世民。
见他没说话,马周露出一抹讥笑:“既然殿下,无胆,那就算宾王没来过。”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这家伙这是激将自己。饮鸩止渴,但也确实止渴。
想到此处当即抬手制止:“朕怎会无胆?”说着也露出一抹讥笑:“不过你马宾王,必须同去江南!”
马周自然明白,自己这身份去江南,无疑是火中走一遭。
但他能献出这计,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毕竟如自己在,三王真站稳脚跟,开始谋乱也能从中周旋一二。
“臣,自然责无旁贷。”
“好!朕即刻下旨。”李承乾说了这会话,已经有点累了,摆了摆手:“你先去吧。”
待马周走后,李承乾不由微微闭上双眼。
文武并行,这文有马周了,武将派谁去好呢?
思考半天,裴行俭这些人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哪个也不能动。
毕竟这个时代的阿拉伯帝国,太强了,虽说可能不如大唐,但差的也绝对不多。
这时脑中出现一个人,就是帮自己杀了人,目前和丁勇一起看着草原部落的卢尚武。
虽说卢家已经彻底完蛋了,但瘦死骆驼比马大,再加上其出身江南世家,因此可是大有所为。
更主要,卢家那对并蒂莲对自己可谓百依百顺,也该让自己这个大舅哥闯点功名了。
五日后,扬州都督府内,气氛异常凝重,空气中都带着肃杀之气。
今日徐王、彭王在一众江南豪强怂恿下,不断试探。
但都被李孝恭用威望挡了出来,同时调集重兵将大都督府围了起来。
不过二人到底是皇家血脉,再者不到万不得已,还是要保证江南稳定。
卧室内,沉重的呼吸声在回荡。
李孝恭靠在榻上,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半边麻木的身体。
曾经握紧马槊、稳如磐石的手,此刻却不听使唤地微微颤抖。
他凝视着窗棂外灰蒙蒙的天空,一股英雄末路的悲凉涌上心头。
口中喃喃自语:“江南的局势,终是坏在我李孝恭手里了。”说着双眼微闭,嘴角难以自控的抽搐。
“大帅,该用药了。”
亲兵端着药碗,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忧虑。
李孝恭双眼陡然睁开,一股山岳压迫感充斥房间。
“不喝!”
“立刻传本命军令,府中之人,除了徐、彭二王之外尽数诛杀!”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同时嘈杂的脚步声和喧哗声如同潮水般涌来。
“郡王!我等忧心您的安危,特来探视,您何以终日闭门不见?”
江州刺史左难当那带着假意关切的声音清晰传来,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正是!河间郡王乃国之柱石,江南安危系于您一身,如今局势微妙,您总得给我等一个交代!”
润州刺史李厚德的声音也随之响起,阴冷而得意。
二人身前是徐、彭二王,后面则是龙蛇混杂的世家余孽。
李孝恭亲兵何其忠勇,第一时间就抽出横刀,一时间寒光闪烁。
但李元祥、李元则二人直接快步走了过来,眼中满是不屑之色。
其中李元祥更是一脸轻蔑的看着众人。
“本王乃是高祖高祖皇帝血脉,你们是什么东西?敢再亮兵刃?”
话音落下,一众亲兵虽无退缩之意,但不由面面相觑,毕竟诛杀皇族事太大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片刻僵持中,李孝恭卧房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道缝隙。
一名亲兵脸色苍白,贴着墙根往外走去。
左难当目光一直盯着房门,见状不由眼中凶光暴涨。
“贼子!害了郡王性命,还想走?!”他骤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暴喝,声震全场。
同时手腕一抖,一柄淬毒的匕首如同毒蛇出信,化作一道寒光直射那名亲兵的咽喉!
这一下太过突然,那亲兵被这声暴喝震得一愣,未能及时反应。
“噗嗤!”
匕首精准地没入他的咽喉,只留下乌黑的柄端在外。
亲兵双眼猛地凸出,脸上满是惊愕与不甘,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鲜血瞬间涌出,身子晃了晃,重重栽倒在地,手脚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声息。
“冲啊,营救郡王!”
话音落下,众人簇拥着二王,就往里冲。
他们这些人心里明镜一把,李孝恭现在肯定是重病之身。
但病虎一击,也不是他们能承受的,因此必须在其出手之前拼命将其弄死。
而且只要李孝恭一死,他们完全可以辅助徐、彭二王为傀儡,从而控制在江南的十几万精锐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