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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8章 余桦:“我也想牛逼!”

    《猪仔》前半部分描述抵达古巴前的这段行程,将殖民者凶残无情和被抓到船上劳工的茫然无措、恐惧、疾病、死亡表现出来。

    通过对比,显示出劳工暗无天日的生存境况。但同时在死亡和绝望中还要铺垫劳工的反抗精神,不过在开始部分不过多描写,多用暗示和对话表现出来。

    后半部分则是抵达古巴后的生活,在疾病和饥饿里幸存下来的华工被转手卖到古巴的甘蔗园,他们顶着加勒比海的海风和太阳、在农场主的鞭子下如牲畜一样劳作,他们没有休息,只有工作。在工作之外,则是无处不在的死亡

    当这批中国劳工逐渐熟悉当地的环境后,林家兄弟(林阿水、林阿华)通过实力和表现出来的反抗精神逐渐赢得甘蔗园里劳工的信任。

    他们不像北美甘蔗园里的黑人一样,只将希望寄托于上帝或者白人殖民者的怜悯。

    他们知道在海外必须团结起来,在亲身经历苦难和认清农场主和殖民者的残暴之后,每个人都变得富有牺牲精神。

    为了不做无谓的牺牲,他们表面温顺,私下互相掩护,砍甘蔗则成为了他们练兵的手段。他们把甘蔗当成殖民者和农场主,下手毫不留情。

    农场主哈维尔残暴不仁,每天骑着高头大马上带着猎枪和皮鞭耀武扬威,将劳工当做甘蔗园里的猎物,不过为了不伤到自己的财富,往往选择用子弹“描边”逗弄劳工,稍微不顺意则是皮鞭招待。

    他也为自己有一群温顺的劳工而得意,而他朋友的种植园则时不时传出来暴动的消息。

    正当他志得意满之时,甘蔗园里所有的中国劳工,在黑暗中睁开了双眼,眼睛里闪烁着复仇的火焰。他们流进仓库拿到平时使用的镰刀,像鬼魅一样遛进农场主和管理者的房间。

    在他们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砍下了他们的头颅。

    他们夺走农场主的枪支和弹药,帮助周围甘蔗园华工获得解放,高喊着自由的口号冲进殖民者所占据的城市,用生命去推翻殖民者的统治。

    西班牙殖民者疯狂调集军队,最终以林阿水为首的劳工全部战死在了通往自由的道路上。

    但结尾通过其它劳工在得知这一事件后的表现当做隐喻,暗示离追求自由的下一次斗争不会太远.

    写作主要以现实主义为主要表达方式,但糅合了浪漫主义和意识流。用浪漫主义表达了中国劳工对自由的向往和大无畏的牺牲精神。

    意识流多在描写劳工的精神世界,展现人物的心理活动。通过内心活动和现实对比,关注劳工的个体生存困境。

    刘一民先将整个故事勾勒了一遍,并提前将主要人物的性格和形象描绘出来,这样在写作中才能做到游刃有余。

    傍晚,将晚饭做好之后就离开了四合院。饭桌上,杨秀云一个劲儿地夸赞着喜梅做饭好吃:“是个好丫头,心灵手巧,那个叫梁向东的娶到喜梅,真是八辈子攒来的福气。”

    喜梅年纪小,在家里虽然是做保姆,但杨秀云和她相处的日子,几乎把她当做了自己半个女儿。

    刘家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是杨秀云的遗憾。以前要不是因为穷,杨秀云还动过收养个姑娘的念头。

    为什么杨秀云和喜梅能够相处融洽,这跟杨秀云的‘想要女儿’心理分不开。在平常相处或者干活的时候,杨秀云从来没有刻意刁难过喜梅。

    刘一民和朱霖刚开始还担心两人相处不愉快,后来发现完全没这方面的顾虑。杨秀云在燕京实在无聊的时候,喜梅还会唱两段豫剧帮她解闷。

    “妈,您在老家的时候,喜梅也一直念叨着您呢!”朱霖笑着咬了一口馒头,麦香味顿时萦绕在舌尖。

    杨秀云听到这话,心里面更美了,忍不住说道:“要是喜梅是老三就好了,儿女儿女,有儿也得有女啊。”

    “好了,赶紧吃饭,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想着要闺女。”刘福庆忍不住打断了杨秀云的话,用手揉了揉刘雨的后脑勺:“来,多吃点饭。”

    刘福庆分别给刘雨和刘林夹了一个鸡腿,心里感慨要是孙子再多点就好了。刘福庆也有让刘家枝繁叶茂的愿望,毕竟在农耕时代,孩子就意味着生产力。

    但是他也知道现在不可能了,老大和老二一个是教授,一个是干部,他也只能将这遗憾放在心底。

    等吃完饭,二老抱着两个小家伙走到胡同里看星星。下午梁大妈从他们手里接过香油,晚上特意炸了点酥肉在巷子里等着他们。

    收拾完厨房之后,朱霖走进书房,看到刘一民正在写作,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

    她不动声色地走到一旁坐下准备看书,抬头发现墙角的蚊香已经燃烬,于是又重新点上一盘。

    朱霖看的是《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布莱希特戏剧选》,布莱希特是德国剧作家,对马列主义深有研究。

    另外他十分喜欢中国文化、对中国哲学以及老子、墨子、孔子,并将他们的哲学思想融入到戏剧创作之中。

    德国纳粹执政之后流亡海外,1940年流亡之时曾写了一部以中国为背景的话剧《川省好人》,开头以中国神话为背景,讲述了一名妓女被神仙赐予丰厚的财富。

    她拿着这笔钱开始烟店救助穷人,但因为行善濒临破产。为了不至于破产,她只能扮做冷酷的表兄用剥削手段经营烟厂,最终挣得盆满钵满。

    大家十分怀念以前那个好人,但最终发现了一个现实,好人和恶人是同一个人。

    通过好人恶人的双重叙事,揭示了好人需要通过作恶才能维持善举的荒诞现实。

    等刘一民放下笔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之时,朱霖问道:“刘老师,你说好人为什么要通过作恶才能维持善举?”

    “很简单,在剧里善挣不到钱,再阔绰的老板,他首先需要在挣到足够的钱时才能阔绰。就比如我们大队,现在挣的钱看起来不少,若是把这笔钱完全分给队员,则厂子最后必死。

    这样的厂子负担大,没有抗风险能力。只有足够的利润,才能负担厂子的分红。把分红比作善举,不分红或者少分红比当成作恶就明白了,一切的出发点是厂子,厂子活了,一切才能活。”刘一民用手轻轻地揉着太阳穴。

    朱霖见状合上了书本,走到椅子后面,轻轻用手帮他按着脑袋和太阳穴:“我是沈黛,我是好人也是恶人。”

    朱霖轻声叙述着自己对剧本的见解,没过多久,竟把刘一民讲的昏昏欲睡。

    看到刘一民脑袋开始不受控制,朱霖将桌面上的稿子收起放在桌边,钢笔放在笔筒里:“走吧,刘老师,睡觉去吧。我今天才发现,我还是一名催眠师。”

    “主要是你轻声细语太入梦。”刘一民嘿嘿一笑,迈腿朝卧室走去。

    这时刘福庆和杨秀云扯着两个小家伙走了回来,刘一民跟他们打了一个招呼,就准备回去睡觉。

    杨秀云和刘福庆带着两个小家伙洗漱完才回房间休息。

    第二天,刘一民带着他们去木樨地看望了一下曹禹和李玉如。

    下午则是跟朱父朱母一起到西来顺搓了一顿,亲家见面,双方都非常客气。

    刘一民提出暑假带着大家去北戴河住一段时间,朱母和朱霖因为要上班,除了休息日之外并没有时间过去。

    请假更不可能,朱霖正忙着《上帝的签证》的排练工作。

    于是刘一民、朱父、刘福庆和杨秀云四人带着两个小家伙到北戴河度假。朱霖和朱母偶尔过去,等话剧排练完了,朱霖再请假休息一阵子。

    “今年燕京太热,医院天天都有中暑的,两个小家伙去北戴河避避暑也是好事儿。”朱母对此十分赞同。

    小孩子抵抗力弱,两人又不喜欢天天待在空调房里,经常不是在院子里就想去胡同里溜达。

    朱霖虽然不在,但两人都有车,可以随时开车去或者开车回来。

    喜梅结婚是13号,刘一民准备等到参加完婚礼后再去。

    现在离13号还有几天的时间,除了写作之外,他就是跑到燕大给受训老师讲课。

    余桦时不时到燕大听课,他们文学讲习所目前的培训时间是半年。现在基本上处于结课状态,余桦每天闲的到处溜达,等月底就要返回海盐。

    余桦过来主要是想跟刘一民谈论一下先锋文学,先锋文学的争论自从在五月份烧了一把火之后,现在火还没灭。

    等听完刘一民关于“先锋文学”不能总靠“极端化刺激读者”的解释后,余桦心悦诚服。

    “就好比狼来了的故事,喊了三遍后大家就不相信了。先锋文学刚开始一大家觉得新鲜,但一直就这样空有形式没有内容,大家看一阵子也就不看了。”刘一民说道。

    余桦听完点了点头,但是并没有被刘一民的观点所影响:“刘教授,我同意您的观点,但是对于我个人而言,还会坚持一下,因为我觉得我的先锋文学还是处于萌芽状态,特么的远没有到高潮。

    花败的前提是盛开过,我不能没盛开过。我现在就像是鱼刺卡在喉咙,必须吐出去才舒服。我现在觉得我的想法还挺牛逼的,就是不知道写出来能不能像您一样牛逼!”

    刘一民被余桦的想法逗乐了,另外他也习惯了余桦嘴里时不时夹杂点脏话。一个写作风格如此暴力的人,平日里也不可能多文雅。

    “那就祝你早日把你的‘鱼刺’吐出来。”刘一民笑着说道。

    余桦自信地说道:“等我回到海盐就开始构思,我觉得今年就能写出来。您一年写好几部,今年我也要挑战挑战。都是人,凭什么我不行?”

    “好几部长篇吗?”刘一民笑吟吟地问道。

    听到这话,余桦一下子泄气了:“短短篇吧,也有可能是,短篇和中篇。”

    “哦,那也很厉害了!”刘一民淡笑道。

    余桦听到这话,心里面难受的无以复加,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现在甚至想把刘一民的脑袋掰开,看看他大脑构造跟自己有什么不同。

    余桦抬头望见刘一民正在看他,无奈地说道:“您写的真是又快又好,我要是一年写几部长篇,我能光着屁股从海盐跑到燕京炫耀。”

    “别,你乐意脱,别人还不乐意看!”刘一民笑着说道。

    余桦闻言嘿嘿一笑,又讲起自己的想法。

    从文研所出来,刘一民顺便将余桦送回了作协招待所。

    余桦望着刘一民车远去,正准备扭头,汽车尾气又扑面而来:“刘教授,您怎么又退回来了?”

    “回来祝你牛逼!”刘一民说完不等余桦有所反应就扬长而去。

    1987年对于余桦来说是先锋文学大成之年,余桦一年里发表了《十八岁出门的远行》、《西北风呼啸的中午》、《1986年》、《四月三日事件》等多篇中短篇。

    靠着对暴力的极度渲染,余桦一下子成了先锋文学代表。

    7月13号,刘一民带着一家人前往梁向东家参加喜梅的婚礼,梁向东家住在东城的一处四合院内,三进的四合院住了约五家人,跟别的院子相比,他们属于较为宽敞的存在。

    院子里摆满了桌椅板凳,刘一民和朱霖除了给礼金之外,还送了一台崭新的电风扇和录音机。

    这两件电器一出场,将旁边暖壶、盆之类的礼物衬的黯淡无光。

    郑渊杰夫妇也过来参加两人的婚礼,梁家人专门把他们安排为一桌。

    郑渊杰穿着崭新的西装,一副体面人的打扮。身材跟以前比胖了不少,有钱后跟以前判若两人。

    “老郑,你最近又去追查盗版了?”刘一民问道。

    “去了,不过现在盗版越来越精,实在是不好追。但是国内对盗版的态度也有所变化,文联通过出版协会对出版加强了监督,主动去查盗版线索。

    出版协会举报,比我个人举报有用多了。”郑渊杰嘴角露出一丝嘲弄,自己是作家,偏偏得去干追查盗版的活儿。

    刘一民建议他可以找人帮《童话大王》追盗,剩下的精力用来写故事,将双月刊办成单月刊。

    郑渊杰犹豫地说道:“我怕单月刊文章跟不上,双月刊中间还能休息休息。不管如何拖延,到最后总能完成。”

    “还有我呢!”刘一民让他放心。

    郑渊洁心里面还有点打鼓,另外《虹猫蓝兔七侠传》已经连载这么长时间了,郑渊杰通过分析,知道大结局将在不久就会到来。《虹猫蓝兔七侠传》一结束,写作的压力就全在他一个人身上了。

    看出了郑渊杰的担心,刘一民笑道:“我还可以写其它的童话,老郑,你就大胆地办刊,我给你托底。”

    “你要是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也想多赚点。”郑渊杰毫不避违自己对稿费的向往。

    这两年印刷成本不断上涨,《童话大王》从一期几毛钱已经上涨到一块二一期,连环画版的《童话大王》已经涨到了两块。

    但《童话大王》跟其它杂志不同,价格上涨并没有引来销量的下降,只是增长速度有所放缓。

    “咱们这一期的《童话大王》销量有望突破七十万册,根据这个趋势,明年这个时候可能突破百万册。”郑渊杰高兴地说道。

    刘一民好久没关注,对销量感到一丝意外:“七十万册了?现在距离过年还有小半年,争取今年就突破百万册。”

    郑渊杰听完笑容僵在了脸上,心想刘一民真是敢说,他使劲想,也只敢想明年突破百万册。

    “一民啊,你最近是不是对杂志市场没什么了解?读者群体最大的纯文学杂志,目前想要随随便便突破百万册已很不容易。”郑渊杰轻声解释道。

    “老郑,要敢想敢干,咱们朝着这个目标努力,再努力!”刘一民双手挥舞着刘雨的胳膊,给郑渊杰鼓掌打劲。

    “行,我努努力,谁让你是投资人呢,你说了算。”郑渊杰说道。

    随着几声鞭炮响,两人停止了讨论。喜梅一席红装,握着梁向东的胳膊走进四合院,人群里爆发出一阵阵掌声和起哄声。

    喜梅看到刘一民他们后,不动声色地冲他们点头致意。

    现在老的结婚仪式逐渐开始恢复,经过一系列仪式之后,刘一民走上台宣布礼成。

    【大家好,我叫刘一民,很荣幸成为两位新人的证婚人。

    在改革开放的春风里,我们见证了一对新人从相识、相知、相爱、相亲。祝福新人在以后的日子里,和睦友爱、相敬如宾、孝顺父母、早生贵子,为四化培育接班人。

    现在宣布,两位新人正式结为夫妻,礼成!】

    吃饭的时候,梁向东和喜梅专门过来给他们敬酒,杨秀云也高兴地喝了一杯。

    “刘教授,刘叔、杨姨,谢谢你们的照顾,我跟向东敬你们一杯。”喜梅说完,直接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刘雨和刘林一个劲儿地想要喜梅抱,朱霖看到后直接将两人抱到一边教育。

    刘一民望着身穿西装的梁向东说道:“向东,以后好好照顾喜梅,不能对不起喜梅。”

    “刘教授,你放心,我就是对不起我自己,也不会对不起喜梅。”梁向东说完,也是举杯一饮而尽。

    “刘教授,谢谢您!录音机和电风扇,让您和霖姐破费了。”

    “哈哈哈,不用客气,这都是你霖姐操办的。”

    旁边的宾客羡慕地看向他们,有人想过来跟刘一民和郑渊杰打招呼,但是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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