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师!”小张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住他。
李海波冲罗松抬了抬下巴,语气不容置疑:“把他抬到里面最安静的房间去,让他好好睡一觉。
明天这个时候我再来叫醒他,期间谁也不准打扰,更不能让他提前醒过来干活!”
“好嘞!”罗松不敢耽搁,连忙上前与小张合力,小心翼翼地架起杨顾同的胳膊。
两人轻手轻脚地将他抬进主楼,生怕惊扰了这来之不易的沉睡。
小张安置好杨顾同,刚想守在床边,就被李海波隔着院子喊住:“臭小子,过来!”
小张缩着脖子跑过去,还没站稳,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个脑瓜崩,“哎哟”一声疼得直咧嘴。
“还不去休息?”李海波瞪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焦灼,“一个个都不把身体当回事,老杨都快熬垮了,你不阻止就算了,还跟着瞎熬,都熬垮了以后谁干活?
赶紧去睡,没睡够八小时不准起床!”
小张捂着额头,喏喏应了声“知道了”,不敢再多说,转身快步跑进了偏房。
打发走两人,李海波脸色一沉,冲正在卸车的汉子们喊道:“都停手!把箱子重新搬回车上,动作轻点,别磕着碰着!”
汉子们愣了愣,见李海波神色严肃,不敢多问,立刻停下手里的活,小心翼翼地将刚搬下来的木箱重新抬上卡车。
罗松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海先生,物资都送上门了,怎么又要拉走啊?
明天杨同志醒过来见不到东西,我可不好跟他交代啊!”
“放心!”李海波一边俯身检查木箱的固定绳结,手指用力拽了拽,确保紧实牢靠,一边头也不抬地说,“我那迷烟剂量足,没到明天这个时候,他醒不过来。”
他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目光扫过院子里赤手空拳的汉子们,“不是我喜欢瞎折腾,实在是对你们的战斗力没信心。
这些可不是普通物资,是老杨的命李根子,对上海市委、对整个我党来说都珍贵无比,容不得半点闪失。”
他顿了顿,“为了绝对安全,我明天再送过来。
你现在就跟上海市委报告,让负责安保的同志明天无论如何得到位一部分,不然这物资我绝不敢留在这儿。”
罗松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犹豫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说:“好吧,我这就去发报。
不过……海先生,您能留几支枪给我们吗?”
“物资都拉走了,你们要枪干嘛?”
“保护杨同志啊!”罗松急道,“设备固然重要,但杨同志的安全更不能出问题!有枪在,我们心里也踏实些。”
李海波闻言,沉吟了片刻。
他看着罗松恳切的眼神,终究点了点头,“也行。”
他抬手指了指卡车后斗,“那两个没有红漆编号的木箱里全是武器,你们留几支盒子炮应急就够了,记得妥善保管,别走火也别暴露。”
“太好了!谢谢海先生!”罗松脸上瞬间绽开喜色,连忙招呼身边两名精干的汉子,“快,上去拿五支!再带几盒备用子弹和弹夹!”
两人应声爬上卡车,小心翼翼地掀开其中一个无编号木箱的帆布,取出五支枪,又搭配了十余个备用弹夹。
李海波看着他们熟练地检查枪械、装填弹药,心里稍稍放下些心来。
他不再多言,转身跳上驾驶室,想到今晚白跑一趟,还得连夜把物资拉回去,忍不住吐槽,“真是瞎耽误功夫,没安保没武器也敢让我送货过来,心咋就这么大捏!”
卡车李海波的骂骂咧咧中,缓缓驶出别墅大门,消失在夜色中。
……
天刚蒙蒙亮,晨曦还没穿透云层,李家小院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砸得破了宁静。
“小波!快起来!”李妈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你同事来找你了,看着挺急的!”
李海波翻了个身,昨晚折腾到后半夜才睡,眼下脑袋还有些发沉,他打着长长的呵欠,含糊不清地应道:“谁呀?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好好睡了?”
一边嘟囔,一边慢悠悠地套上衣服,趿着鞋去开门。
门一拉开,就见张大鲁的司机站在院子里,身后跟着两名76号特工。
司机脸上堆着笑,“李哥,实在对不住,打扰您休息了。
张处长让我给您送东西过来,顺便把昨天的卡车开回去。”
李海波瞬间清醒过来——这是送那六百根金条来了。
他不动声色地扫了眼三人身后停着的两辆黑色轿车,眼底闪过一丝了然,脸上却摆出随意的神情,向院子外走去,“张处长他们昨晚的事情办得还顺利吧?”
“顺利!太顺利了!”司机连忙点头哈腰地应着,语气里满是恭维,“张处长和金局都夸您办事靠谱,按约定好的分成,金局长说待会儿会亲自送到大西路67号,当面跟您交接。”
“行吧。”李海波摆摆手,语气平淡,“卡车我这边还得用几天,等手头这事彻底了结了,我会亲自把车开回76号。”
他拍了拍停在院子门口的卡车,“至于送来的东西,不用往屋里搬了,直接卸到这辆卡车上就行,省得我待会儿再折腾。”
司机连忙应道:“好嘞!都听李哥的!”
说着就转头冲两名特工使了个眼色,两名特工动作麻利,将一个个沉甸甸的木箱子稳稳搬上卡车后斗。
搬完金条,司机带着特工匆匆离去。
李海波转身冲着堂屋方向扬声喊:“老妈,我去上班啦!”
卡车卷起一阵尘土,顺着巷口一溜烟跑了出去。
“哎!你这孩子!”李妈拎着毛巾从屋里跑出来,看着卡车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念叨,“脸都还没洗呢!这么邋遢,以后怎么讨得到老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