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海波暗涌:新航路争夺与科技竞逐
景熙五年,南夏的远洋水师已初具规模,数支由新式战列舰为核心的舰队巡弋于南洋至天竺(印度)航线。然而,平静的海面下暗流涌动。来自西洋的佛朗机人与红毛夷(分别为设定的葡萄牙与荷兰原型)的商船与武装舰队,在南海及以西海域的出现愈发频繁,他们之间以及他们与南夏及当地土邦之间,为争夺香料群岛、贸易据点与控制航路,摩擦日增。
一、巽他海峡的对峙
是年秋,南夏一支由三艘“镇远”级战列舰及五艘辅助舰船组成的商船护航舰队,在护送一批满载瓷器、丝绸的商船队通过巽他海峡(沟通南海与印度洋的重要通道)时,与三艘佛朗机人的大型卡拉维尔帆船遭遇。佛朗机人依仗船体灵活、火炮射速快,试图强行拦截南夏商船,要求“检查”并缴纳“过路费”。
舰队统领、靖海将军陈璘(原海军将领,经远洋水师培训后晋升)当即下令,摆开战斗阵型,升起令旗,警告对方不得靠近。同时,派出一艘快艇,以拉丁文(通过招募的西洋通译事先准备)喊话:“此乃大夏皇家舰队护航船队,依据《海贸全球化条例》与相关盟约通行此海域。请尔等立即避让,勿生事端!”
佛朗机人见南夏舰队阵势严整,战舰体型庞大,炮口森然,未敢轻举妄动,但仍在外围游弋,不肯离去。对峙持续两日,期间南夏舰队始终保持高度戒备,商船则被保护在阵型中央。最终,一支得知消息的爪哇本地土邦巡逻船队(与南夏有盟约)前来接应,佛朗机人见势不妙,方才悻悻离去。
消息传回京师,景熙帝震怒,旋即又冷静下来。他意识到,这并非孤立事件,而是西洋势力东渐、必然与南夏利益发生碰撞的征兆。他召集群臣,议定对策:
1. 强化关键节点:立即增派远洋水师兵力,加强对马六甲、巽他等关键海峡的常态化巡逻,并在海峡附近的友好土邦(如旧港、满剌加等)建立或加固海军补给点,形成实际控制力。
2. 外交斡旋与威慑:派遣使团携国书前往已知的佛朗机人及红毛夷在印度洋的据点,正式提出交涉,申明南夏的海上通行权与贸易利益,要求其约束行为。同时,邀请东南亚、南亚主要邦国,召开“海上安全会盟”,共商维护航道安全之事,孤立不守规则的西洋势力。
3. 技术急迫性:陈璘在报告中特别指出,佛朗机舰炮射速优于南夏,且其船只逆风航行能力较强。景熙帝立即下令科学院与兵部军械局成立“舰炮革新”与“帆装改进”专项小组,集中力量攻关。
二、科学院的技术攻坚战
面对来自海上的技术挑战,南夏科学院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运转起来。
· 舰炮革新:以永曜时期发展的冶铁技术和数学研究为基础,工匠与学者们合力改进火炮铸造工艺,尝试以铁模铸炮提高精度与强度,同时研制装填更便捷、发射更稳定的后膛炮(原型)与爆破弹(***)。虽然初期故障频发,但方向已然明确。
· 帆装与船型:仔细研究俘获及观察到的西洋船只特点,对南夏战船的帆索系统进行优化,增加三角帆的使用,以提高逆风航行效率。同时,开始设计融合南夏船体坚固与西洋船帆效率的新型快速巡航舰。
· 导航与绘图:进一步精化指南针与牵星板技术,鼓励船员记录更详细的海图,并由科学院进行汇总、校验,绘制更精确的《万国海疆全图》(不断更新版本)。同时,开始研究利用钟表(借助西方传入的技术雏形)进行经度测量的可能性。
这场由危机感驱动的科技竞逐,极大地刺激了南夏在应用科技,特别是在军工、航海领域的发展。景熙帝深知,在全球竞争格局中,技术领先一寸,则国威、商利便多一分保障。
三、太子的“海权”课
景熙帝特意让时年八岁的太子慕容彦旁听了关于巽他海峡事件及后续应对的几次御前讨论。事后,他问太子:“彦儿,今日所见,你有何感想?”
慕容彦思索片刻,答道:“父皇,儿臣觉得,海上的事,光讲道理似乎不够,还得有能讲道理的船和炮。而且,科学家和工匠叔叔们,和将军一样重要。”
景熙帝颔首,进一步引导:“不错。那你可知,为何我们非要万里迢迢,去保住那些海峡,与西洋人相争?”
慕容彦想了想:“因为那是商船回家的路?路不通,我们的丝绸瓷器就卖不出去,需要的香料珍宝也买不回来,国库会空虚,百姓会生计受损。”
“正是。”景熙帝欣慰地抚其背,“这海上航路,便是国家的血脉。血脉畅通,肢体(指国家)方能强健。守护航路,即是守护国本。此谓之‘海权’。你将来治国,切不可只视陆地疆域为国土,这茫茫大海,亦是我南夏生命所系之疆场。”
这番教诲,在年幼的太子心中,刻下了深刻的“海权”意识。
四、海贸同盟的深化与分化
景熙帝推动的“海上安全会盟”于景熙六年初在广州举行。与南夏交厚的东南亚、南亚十余邦国代表与会。南夏展示了部分新型舰炮的威力(实弹演习),并提出了联合巡逻、情报共享、共同应对海盗及“不守规矩之西洋商船”的倡议。
多数邦国慑于南夏实力且确有共同安全需求,表示支持,联盟得到强化。但也有个别靠近西洋势力范围的土邦,态度暧昧,担心得罪佛朗机人或红毛夷,可见西洋势力的渗透已开始分化传统南洋政治格局。
南夏对此采取区别对待:对坚定盟友,加大贸易优惠与军事援助;对摇摆者,继续加强拉拢与威慑。景熙帝明确指示:“南海乃至天竺洋,当以我南夏为主导,构建海上秩序。友我者共利,悖我者共击之。”
五、海商的新冒险与“异域记闻”
官方行动之外,南夏民间海商也在压力下展现出惊人的适应性与冒险精神。一些商队开始探索更偏远的航线,以避开西洋势力密集区域。有商队冒险向东南,试图寻找传说中的“南方大陆”(澳洲);亦有船队向北,探索通往北海(日本海以北)乃至更寒冷海域的航路,希望能开辟新的毛皮、药材来源。
这些探险虽大多失败,但也带回了更多关于世界地理、风物、人情的宝贵知识。随船文人或水手记录的《南溟异闻录》、《北海漂流记》等手抄本开始在沿海士绅间流传,进一步拓宽了南夏人的世界观。一些前所未见的动植物标本、奇异矿石被带回,送至科学院研究,激发了学者们新的好奇与探索欲。
全球化竞争的压力,正从各个层面推动着南夏这个古老的帝国,向着更深远、更未知的领域砥砺前行。景熙年间,不仅是承平盛世,更是一个在大航海时代浪潮中,为生存、为荣耀、为未来而奋起应对的时代。海波之下,暗涌重重,而南夏的巨舰,正调整风帆,校准罗盘,准备迎接更大的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