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漠北双熊均看出云长空虽然一脸和煦,实则杀机隐伏,毕竟让他们兄弟吃人肉,这就是赤裸裸的羞辱,可他们终究不能开口求饶,身子难受,心中苦涩,那种难受别提了。
云长空淡然道:“我也不妨告诉你们,今儿个撞在我手里,你们报应算是到了。若是知情识趣,还能活一个,否则我将你们兄弟一刀一刀剐了,肉也得扔到山里喂狼,究竟如何,云某听尔等一言!”
白熊肃然道:“阁下当世高手,我们兄弟既然无法反抗,我们被擒受辱旁人也不会道你一个好字,你图个什么?”
众人均想这话不假,云长空偌大的名头折辱无法反抗之人,难免惹人耻笑他不算英雄。
云长空冷笑道:“图什么,图个高兴!”
说着脚下一震,袍袖一拂,咔啦啦一阵响,几块方砖被震成的碎块直冲白熊而去。
这些碎块仿佛利锥尖刺,密密麻麻带着呼啸声罩向白熊,人人知道这一下就能从白熊健壮的身子上割下几斤肉来,望而心惊。
这时魔教长老才明白,这果然是我们的同道啊,够心狠手辣啊。
白熊此刻气息滞塞,眼看难以躲过这千刀万剐之苦,忽然一道身影抢出,右掌一探,推在白熊肩头,将他撞了出去,同时左手袍袖向上一卷,那些碎片好像万蜂归巢,尽皆投入他大袖之中。
云长空这一拂虽然没有运上“罗汉伏魔功”,但这些碎片终究凝有真力,但听“嘶”的一声,这人袖子裂开一大道口子,一声闷哼,一些碎块叮当下落在地,
这人退开三步,左肩鲜血很快染红了肩头。
云长空见来人身法奇快,这一拂袖足见内功深厚,仔细一打量,见他青衣布袜,脸容瘦削,面色惨白,双目炯炯生威,心想:“莫非又是任盈盈的人?”
这几下兔起鹘落,只是一瞬间之事,云长空思尤未了,白熊才明白过来,又惊又怒,喝道:“夜猫子,你他妈怎么才来?”
来人笑道:“白熊,你不知深浅,差点连命也丢了,如今还有什么话?”说着在黑熊身上点了几指,疼痛略减。
白熊是个浑人,可事实俱在,只能哼了一声。
云长空看着这个夜猫子,冷笑道:“你对这种人仗义援手,看来你和他是一伙的了?”
就听鲍大楚在那厢笑道:“云兄,这位计兄人称夜猫子,可惜你晚生了几十年,三十年前武林中说起‘夜猫子’来,让人无计可施计无施,那可是如日中天啊!”
魔教长老都知道这夜猫子计无施,多年前便已名震武林,据说他天赋异禀,黑夜视物,如同白昼,行事忽善忽恶,或邪或正,是个极利害的人物。
可云长空哪知他的事迹,只知道这又是任盈盈那群向令狐冲无底线献媚,后来又因为辟邪剑谱背叛任盈盈的下属,那是一个看不起,自然也就毫不在意,只是要弄清楚,这究竟是任盈盈对付自己,还是他们这些人为了向她邀宠献媚,自作主张,如此,才能拟定对策。
计无施笑嘻嘻道:“鲍长老抬举在下了,我这点名头与云大侠相比,那真如萤光之微。今日得见高贤,真是大慰平生啊!”说着向云长空抱拳行礼。
云长空抱拳还了一礼,道:“言重了,那么你也是因为那位任大小姐,要跟我为难了?”
计无施摇头道:“谈不上为难,但若非圣姑相救,我们这些人不知变作哪儿的孤魂野鬼啦!不堪回首!不堪回首!可大家都是自己人,切磋武功可以,何必置人于死地呢?”
众人听了这话,面色各异,魔教长老心想:“看来这小子真和圣姑有关系!”
“自己人?”云长空冷笑道:“那我倒是想要听一听,你若说不出个令我满意的答案,我就只好再讨教你一手功夫了。”
计无施笑吟吟道:“这漠北双熊在关外抢劫镖局,大发其财,这就不用说了,那么云大侠,你可知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声!”
云长空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计无施点头道:“阁下自恃艺业,我行我素,这不光我知道,天下人都知道。否则怎会为了刘正风这样一个叛徒,与侠义道的表率嵩山派为敌呢?”
语音微微一顿,道:“你让刘正风将自家资产都给你,你是不是真的拿了,老朽不得而知。可江湖上都说你是非不分,心狠手辣,其人必如毒蛇猛兽,整个名门正派不说视你为敌,也没人拿你当朋友,你说,你与漠北双熊有何区别?”
白熊哈哈一笑道:“他还以为自己是什么侠义道的英雄呢,你看看与他结交之人都是侠义道所不齿的的人。”
云长空出现江湖之后,着实引起一阵骚动,他的行为举止,人人都说行事任性,率意而为。
因为他残杀田伯光,击败余沧海,杀了嵩山派三大太保,虽说震惊天下,可并非侠义道所为。
只因田伯光虽然作恶多端,可这不是正道中人折磨人的理由,你可以杀他,但将他四肢废了,那就不是正道而行。
至于击败余沧海,更是让武林正派一点也不待见,盖因谁都怕自己成为下一个。
大家辛辛苦苦几十年,好不容易积累点名声,就靠这个在江湖上混,结果被你一个初出江湖的小子,打的抬不起头,一世英名付诸流水,哪个成名高手会喜欢?
至于嵩山派三大太保更是让很多人同情,因为他们觉得人家去找刘正风这个与魔教长老结交的门下叛徒,去清理门户,结果你凭借自己武功高强,三下五除二将人给打死的打死,打废的打废,这叫不讲理!
只是无人知其师承来历,又行动神秘,飘浮不定,刚做了几件事,快一年过去了,又突然出现了。
这种风格,人人对他武功高,有畏惧,但无人有尊敬之意,所以魔教拉拢他,那真是觉得云长空就是魔教的苗子。
计无施微微一笑,道:“是啊,漠北双熊抢镖局,你先抢人林家辟邪剑谱,又抢刘家资产,大家都是邪门歪道,可不都是自己人吗?”
云长空啼笑皆非,对计无施道:“好一张利口,不过你也说的是,所谓侠义道都是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话至中途,辞锋一转:“可你既然知道我的做派,就该明白云某行事但问目的,不重小节,江湖上对我敬佩也好,耻笑也罢,我全不在意,你可明白?”
计无施不禁目光一凝,又在云长空脸上仔细瞧了一阵,半晌过后,始才朗声大笑,道:“好,很好,阁下果然是与众不同。那么你非杀漠北双熊不可,一点面子也不讲?”
云长空漫不经意道:“这种吃人恶魔,死对他们是便宜了,这毫无疑问,谁来也救不了。
我可以给你一个忠告,他们不告诉我,此行是自作主张还是奉了你们任大小姐之命,我照旧问上一问,你说是不说呢?”
计无施忽地面有愠色,冷冷一哼,道:“你坦然忠告,难道是挟技自重,胁迫于人吗?”
云长空冷冷说道:“随你怎么想,我就问你说是不说?我再给你一个忠告,不要在我面前摆那种江湖硬汉的谱,在我手里钢铁也能融成水!”,目中神光熠熠,紧紧望着计无施,静待他的答复。
计无施干笑一声,道:“我若是说无可奉告,你要杀了我吗?”
云长空见他讳莫如深,便知他们都是自作主张,绝非任盈盈授意,与原剧情中向令狐冲献媚如出一辙,否则奉命行事有何不可说的。微微一笑道:“我也没那么霸道,你若是不愿意说,现在走也来的及。”言下自是说若在废话,那就别想走了。
计无施沉默半晌,说道:“阁下这身本事得来不易,我聊进数语,听与不听,全在于你。”
云长空颔首道:“那我洗耳恭听!”
计无施冷冷说道:“受到圣姑恩惠之人之遍及天下,势力之大,非你所能想象。你若真的与圣姑并无关系,那就该火速离开中原,举家退隐。”
云长空淡然道:“多谢好意。我也知道任小姐面皮薄,说她与我这个素未谋面之人两情相悦……”
计无施急忙摆手道:“这话不可乱说,你不想活了,我还想多活几天!”他说这两句话时,声音也打颤了,显然甚是惊恐。
云长空不禁哑然失笑,他也不知道任盈盈这种震慑力,究竟是自己有意而为营造出的恐怖气氛,还是怎样,这计无施,内功,轻功都极为了得,结果就听见这么一句话,就好像耗子见了猫。
云长空接道:“我也知道一个清白女子传出这种流言蜚语定然不高兴,但清者自清,况且此事是因我与人结仇而起,她也该有个判断,何以非要让你们与我纠缠不清?”
计无施叹了口气道:“你不用试探,关于圣姑其人其事,恕难奉告。”
云长空哼了一声,道:“那就请吧!”
计无施道:“那他们呢?”
云长空哼了一声:“吃人恶魔不在人之列。””
计无施转面急道:“两位,你们自己讲啊,何必还在这里硬挺?”
白熊叫道:“挺什么?”
计无施道:“你们所谓吃人之说,不过是用来吓唬人,好让那些镖师不敢与你们为敌,旁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说着在白熊怀里掏出一只人手,当即咬了一口,说道:“这他妈是人肉吗?亏你们能将猪肉做成人手的模样,他妈的,天天吓唬人,今天遇上煞星了吧?”
他眼见云长空性情大异常人,武功高不可测,既然话说到这里,漠北双熊便难免大吃苦头。
黑熊、白熊对望了一眼。
黑熊哼道:“这分明是我们的要吃的人肉,夜猫子,你这做法拙劣之极。嘿嘿!岂会有人相信?”
计无施冷笑道:“好啊,那就如云公子所言,你们两个谁将谁吃了?”
双熊一听,顿时破口大骂起来,只是骂得不着边际,什么十八代祖宗,可也不敢公然骂云长空、计无施祖宗,否则自己动弹不得,对方若要动粗,可无还手之力。
计无施向云长空等人笑着拱拱手,说道:“众位请了。”转身便行。
黑熊道:“常言道,‘吃人的嘴软。’夜猫子你也没吃我,嘴怎么这么软?”
白熊叫道:“夜猫子,你他妈的这么一掉底,以后还有人怕老子吗?你他妈这就想走了?”
魔教几位长老也知道这两个粗胚靠着吃人肉的江湖传言,唬住了不少人,今日一露底,威慑力将极速下降。
云长空也想过或许漠北双熊和那李大嘴一样,听起来吃人肉,都是装的吓唬人,此刻知晓他们都是自作主张寻自己晦气,也没了和这两人耽搁的兴趣。突然双掌一分,快如奔雷。
“蓬蓬”两声,黑熊白熊挨了两道劈空掌力,狂吼一声,口喷鲜血,软瘫倒下。
谁也没想道云长空会突然出手,近乎偷袭。
旁观之人皆知两人挨了这一掌,骨骼断裂,已是死定了。
就在这一瞬间,计无施衣袍无风自动,显然已经怒极,只是忽又恢复平静,说道:“江湖传言他们吃人,阁下既然知道他们兄弟不吃人,又何以为此?”
云长空笑道:“江湖传言,虽然不可尽信,但我全凭你一句话,已经直接打死,就给了你面子,你还不知足?况且这两人一个扬言要撕了我,一个出手偷袭我,难道我就这么算了?”
计无师颔首道:“好,今日我认栽,以后哪里见到哪里算!”大袖一拂,转身就要走。
“且慢!”
计无施牙根一咬道:“你还有话?”
云长空正色道:“请告之你的同伴,我要找嵩山派算账,他们不要被人当枪使,再找我,漠北双熊就是下场。也请转告圣姑,给她带来的麻烦,我深感歉疚,便请她约束好下属,我会有个交代。”
计无施冷然道:“我记下了!”快步去了。
他与魔教长老都是久经江湖的人精,也不是蠢货,明白云长空找嵩山派算账,就是对圣姑的交代,让她别在为了这事烦他。
云长空淡淡望了上官云等人一眼,说道:“上官长老可否请你派人,将这两人尸体扔到扬子江里去喂鱼,免得累了附近居民。”
上官云应了一声,拍了拍手,奔出两个伙计打扮的人,将漠北双熊的尸体提起,转身而去。这身手甚是不凡。
桑三娘一撇嘴道:“干嘛费这功夫,扔到乱葬岗也就是了。”
云长空淡然道:“你们也是听命于人,咱们该说的都说清楚了,我也给你们交个实底,我对什么江湖争霸,毫无兴趣。
你们若是硬要与我动强,你们几人留不住我,不过我素闻东方不败武功天下第一,想见识见识,他若有瑕,请驾临河南,光明正大的好好斗一场!”
说着目光在几人身上一扫,含有深意地笑道:“他若另有要事,没有兴趣,也不要让手下找我了,约束好杨莲亭,别给我找麻烦,否则我一家一家踢了你日月教的分舵,告辞!”
“告辞”二字甫一出口,云长空袍袖一拂,众人气为之闭,眼睛都睁不开。
再一睁眼,云长空已然不见。
这大白天的来无踪,去无影,这份轻功已非惊世骇俗所可形容了。
秦伟邦脸色铁青,忖道:“这小子如此年轻,身具如此功力,教主不出,天下还有谁能降得住他?理当禀告教主,趁早废了。”
鲍大楚笑道:“好啊,他去找嵩山派麻烦,我们刚好作壁上观!”
桑三娘道:“还不够,我们得让他安全去往河南,要是圣姑手下的人给他找麻烦,那怎么行?”
鲍大楚从怀里掏出一块东西,高高举起,上官云等人也很是恭谨。
只见这是一块长约半尺,枯焦黑木,上面雕刻有花纹文字,看来十分诡异。
鲍大楚冷冷道:“我有教主黑木令牌,有如教主亲临,圣姑岂敢违命?”
……
随着金陵之事的传出,云长空又在武林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不是因为杀了漠北双熊,而是他与魔教长老会面,更是说要找嵩山派算账,还邀请东方不败一战,不论旁人如何看待,但让嵩山立刻成了天下武林瞩目的焦点。
一时间整个江湖暗流汹涌,风雨欲来,空气中都弥漫着凝重、兴奋、好奇,都在想着云长空如何去找嵩山派麻烦,
而整个嵩山更是被敌意所笼罩。
左冷禅负手而立,听着汤英鹗的禀报,嘿嘿冷笑:“他既然要主动送上门来,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我岂能不成全?”
汤英鹗笑道:“是啊,任我行,东方不败何等张狂,都不敢说来我嵩山找麻烦,他竟如此不知死活,就让这嵩山成了他的埋骨之地吧!”
日影西斜,照在左冷禅的黄衫上,是那么的光彩眩目。
就在众人目光聚集在嵩山时,云长空已经进了洛阳城。
这里与金陵的繁华不同,它的一砖一瓦,都透着一股厚重的历史底蕴。
城里建筑古朴而大气,街道上,往来的行人中,既有行色匆匆的商旅,也有许多身穿儒衫的读书人。
云长空先找了洛阳城首屈一指的客栈“游归阁”直接包下了一个院子,
他盥洗过后,酒食业已送来,那店小二打了一躬,方待退去,云长空将手一招,说道:“慢,我有话问你。”
那店伙计趋前一步,陪笑道:“公子爷要问什么?”
云长空道:“我想打听城中的人。”说着掏出了一锭银子。
那店伙计满脸堆笑,道:“那就要看公子爷打听什么人了?”
云长空道:“绿竹翁!”
伙计想了想,苦着脸道:“没听过!”
他知道银子挣不了了。
云长空一想也是,又道:“那么金刀王家呢?”
伙计顿时喜笑颜开,很是激动道:“知道知道,东大街出门向左走,第二条街就是,府门前有两座大石狮子,小的…”
云长空截口道:“好啦。”接着将银子递给店伙计,道:“你去买一匹白布来,其他都是你的。”
那店伙接过银子,心头却不住嘀咕:“他难道要给人做丧?”就要躬身退出,
忽听云长空道:“伙计。”
那店伙连道:“爷,还有什么吩咐?”
云长空道:“将笔砚也一同送来。”
“是。”那店伙躬身退出。
银子开路,那店伙很快便将白布、笔砚、送入院中。
云长空撕下四条三丈白布,铺在桌上,然后研好磨,振笔疾书。
写好之后,待墨干燥,将四条白布作卷一拿,看见天黑,便出了客栈。
这洛阳夜市热闹万分,云长空却在万人注目中,施展轻功,将四条白布条挂于四座门楼上。
他每挂妥一个,人们出于好奇,立刻蜂涌而上。
目光好的,就见上书:武林同道钧鉴:云长空深感武学浩瀚,为印证所学,兹定于一月之后,白云山巅,恭候嵩山派掌门大驾,拳掌候教!云长空顿首!”
洛阳多的是大才子,哪怕不知道左冷禅,也能看出云长空这字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挺拔峻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