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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沈家。

    沈元昭低调打扮,上门拜访。

    因上次沈章台替她好生教训了一顿刁奴,这次开门的仆人换了个陌生面孔,见到她时立刻恭敬行礼。

    “二公子,你可算回来了。”

    沈元昭颔首点头,大步流星的进门往前走。

    那仆人是个嘴甜的,跟前跟后,仿佛是天大的喜事。

    “状元老爷回来了,小的这就去知会一声大姑娘。”

    “不必。”沈元昭是来办正事的,开门见山道,“我来找二伯,无需声张。”

    那仆人怔了怔,随后老实巴交的点头应了一声好。

    沈元昭又吩咐道:“你且下去吧,路我记得。”

    仆人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了一番到底还是退下去了。

    沈元昭一路行至上次的小院,待到院内时,二伯恰好在看书,不知看到何处,时不时抚须,满脸赞赏。

    “二伯。”沈元昭远远朝他打招呼,走近后躬身行礼,“侄儿冒昧拜访,还望见谅。”

    沈仲声眼中一亮:“你可算回来看望我了,这不巧了吗,来,这新茶清香四溢,是章台那孩子孝敬我的,你也来尝尝。”

    放下书,抬手招呼沈元昭坐下,还要为她倒杯热茶,一副长辈拉着小辈叙旧的模样。

    沈元昭默了默,乖巧坐到他旁边,接过那杯热气腾腾的茶,半晌无声。

    沈仲声瞥了她一眼:“在想你娘怨怼我们的事吗?你且放心,这是我们亏欠你们的,你既肯来,二伯就必然会补偿你和你娘。”

    翠绿茶叶在水中飘浮,表面泛起浮沫,沈元昭仅是看了一眼就搁了回去:“二伯,今日我来,是为了殿下的事。”

    沈仲声喝茶的动作怔住,直直看向她:“你有殿下的下落了?”

    沈元昭嗯了一声。

    她这小小的反应却让沈仲声激动起来,连道三声好之后,对沈元昭更加赞赏:“二伯果然没看错你。殿下是否安然无恙?现在可还在宫中?”

    沈元昭垂下眼眸,食指摩挲着手腕上的木镯:“尚在宫中,但我只与他仅有过一面之缘,谢执已经怀疑上我了,若是想再助殿下出宫,得先解决眼下的麻烦。”

    她抬起眼帘,目光灼灼:“二伯,我需要你帮我,帮殿下。”

    沈仲声皱眉:“莫非是你在宫中找殿下时不小心露出马脚了?”

    沈元昭点头:“是。”

    于是便将生辰宴的事编造了另一个版本——浑水摸鱼找谢鸠,不料却被谢执发现,寒山寺的无字竹简漏在现场,至于那些更衣时的细节,她就自动略过了。

    闻言,沈仲声斟酌道:“谢执生性狡诈,恐怕眼下已经差暗卫去查了,你应早些告诉我,我才好帮你遮掩。”

    沈元昭撒谎脸不红心不跳:“我原以为能凭借一己之力救出殿下,是我轻敌了,不过二伯放心,若是查到我头上,必然与沈家没关系,只求二伯能看在往日情分上,赡养我母亲和妻女。”

    说到后半部分,沈仲声明显神情动容:“你这孩子说这些话怎么跟交代后事似的,二伯已经亏欠你和你母亲太多,如何会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

    沈元昭默默等着他中计。

    果不其然,下一秒沈仲声像是下定决心,掷地有声道:“你且放心,我会让我们的人想办法将你寒山寺的事抹干净,待陛下问起来,你找个借口躲过去便是。”

    沈元昭眼中微亮。

    这样的话,既不用她亲自动手,身份也不会败露了。

    她低声道谢,又说起秋猎的事,添油加醋一番,比如这可能是谢执故意在试探。

    沈仲声面色逐渐严峻,遂从屋内取出一枚鱼形口哨交于她。

    沈元昭放在手中端详:“这是?”

    “鱼尾哨。”沈仲声解释,“宫里有殿下的眼线,我们就是通过这个与他联系,此物交给你,若秋猎时,谢执真要对你下手,可找此人相助。”

    沈元昭坦然收下这好东西,毕竟秋猎长达半个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多个帮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呢。

    一阵寒暄过后,沈元昭告别,刚出小院,就见到沈章台气喘吁吁的小跑过来,整张小脸红扑扑的。

    “表兄。”她抿了抿唇,语气有些埋怨,“不是说好的吗?若是回家,与我知会一声,我让家里的马车去接你,你怎么二话不说就要走了?”

    沈元昭笑了笑:“是我的不对,那下次我登门拜访时,一定记得知会你。”

    面对这张俊俏且温和的脸庞,沈章台叹了一口气,低低应了一声好。

    但想到家中一直在施加压力,她脸上闪过一丝决绝后的孤勇:“表兄,月底我母亲会给我安排亲事……到时,你可否来帮我参谋一二?”

    沈元昭愣了一下,想到表妹从小不与外男接触,想必也是家中没有适龄的女子与她说起闺房小话,才会鼓足勇气让她去当参谋。

    作为长辈,替小辈参谋终身大事,似乎情有可原。

    思及,沈元昭温声道:“终身大事,难免会让你紧张,表兄届时替你参谋一二。”

    得到她亲口答应,沈章台终于露出久违的笑脸:“好,表兄,这次你可不许诓我。”

    沈元昭回道:“这是自然。”

    说罢,沈章台目送她离去,看着对方清瘦且执拗的背影,终是忍不住捂住发烫的小脸,感受着嘭嘭直跳的小心脏。

    表兄,答应去替她参谋。

    究竟是出自长辈的关爱,还是……其实也对她有那么一丝的不同。

    沈章台越想越害羞,跺跺脚跑掉了。

    ——

    隔天,到了与羊献华交接授课的日子。

    沈元昭早早备下适合戏阳的课业,还特意换了一副书生打扮的素衣,细心拿着鸟笼,收拾整齐后就往宝珠殿赶。

    岂料刚推开殿门,一股胭脂水粉香味,混杂着戏阳银铃般的笑声扑面而来。

    沈元昭定睛一看。

    戏阳正光着脚在池边发号施令,而羊献华一身绫罗绸缎被墨水染尽,就连那张白皙艳丽的脸都被画了几个大王八。

    “羊献华,你现在这副模样当真好看极了!”

    戏阳拍手叫好,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

    场面相当混乱。

    “公主在做什么?”沈元昭眉头都皱了起来,“你分明答应了臣要好好学习课业,怎可如此胡闹?还在这欺负人。”

    戏阳冷哼一声:“我在鸟雀身上绑了糕点,想让它们飞起来,奈何羊献华一直阻止我,还教训我,我这才给他点厉害瞧瞧。”

    “怎么?沈大人管天管地,连这些小事也要管?”

    羊献华仿佛看见救星般挣脱束缚,朝沈元昭跑过来。

    “沈兄!哎哟这真不是人干的差事!”

    他以袖遮脸,仓皇逃离。

    “我治不住这小姑奶奶,我先走了,你小心啊!”

    殿前,只剩下她和以戏阳为列的宫人。

    沈元昭目光清亮:“殿下,羊大人是你的臣子,更是羊家独子,你怎可随意羞辱?”

    “我是公主,谁敢不听我的话?沈狸,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戏阳步步紧逼。

    “要不是是你与谢执说,秋猎时也要考我的课业,我会如此吗?你们让我不快,我自然也不会让你们痛快!”

    沈元昭哑然失笑:“就因为这个?公主殿下若是心中不快,尽管冲我来,为何要为难羊献华?”

    “我想为难谁便为难谁,不用你管。”

    “好。”

    沈元昭竟意外没和她讲那些大道理,反而瞬间冷静下来。

    紧接着,她提起一顶小巧精美的笼子,里面是那只花彩雀莺,它正扑打着翅膀,毛茸茸一小团,可爱极了。

    戏阳脸上绽放出欢喜,提起裙裾小跑过去:“快给我!”

    沈元昭毫不留情当着她面将笼子打开,那只漂亮健康的花彩雀莺展开羽翼飞了出去,眼睁睁消失在戏阳视线里。

    “沈狸,你疯了?!”

    沈元昭神色淡然:“你食言在先,这鸟雀,本就不属于殿下。”

    戏阳简直要气疯了。

    “沈狸,我要抄你满门!”

    沈元昭面不改色:“这授课,既然殿下百般不愿,臣便不教了,殿下大可向陛下告状。”

    说完,她直接将笼子如同丢垃圾般扔在地上,头回也不回的拂袖离去了。

    原本想以谢执命令来要挟她的戏阳当场傻眼了。

    这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

    沈狸难道不应该百般哄着她捧着她,求着她老实上课吗?怎么突然硬气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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