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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离别

“唉,不过做着那种梦,归根结底是因为我们两个的灵魂都是来自同一个女人呢。”格兰尼的声音有些无奈,“所以咯,才会说出要去英灵之座的话。估计最后这个愿望,还真是难以达成啊。好了,现在该处理下现场,通知魔术协会的人来回收卡尔特的尸体,封印指定呐。”格兰尼站起身,顿了顿,她突然笑出声,“说起来,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呐,不过不想说也没有关系,反正以后你的名字就只有格兰尼了。”

    “……格兰尼,不过在平行世界我是个混血儿,父亲是爱尔兰人,母亲是中国人。”

    “中国?啊,那个国家啊,我只是听说过,从来没去过呢。”格兰尼爽朗地笑着,往屋内走去,“你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他们都是考古学家,不过在我刚上大学的时候因为一场事故都去世了。后来,父亲的朋友一直照顾我,也就是我的导师。说起来,从那个世界消失,唯一会伤心的就是导师吧。那个老头子啊,表面上看着很严肃,其实挺孩子气的,特别喜欢美食和红酒。”平行世界的格兰尼如此说着。

    精神世界内,两个灵魂交谈甚欢,从外表看完全看不出端倪。“美食啊,我也喜欢呢,可惜自己的料理水平有些糟。”格兰尼笑着,一点看不出和年轻的女孩有什么区别。进到屋内,她用电话打给了魔术协会,在和对方一番确认后,挂上电话。

    “姐姐!”莱妮丝冲了出来,“你怎么样!啊,受伤了,必须赶快包扎起来!”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格兰尼拽进起居室。“Saber太气人了,居然不让我过去。”少女气鼓鼓地告着状,完全不顾当事英灵在场的事实。自己翻找出药箱,却突然发现姐姐的神情有一丝奇怪。“怎么了?”回忆刹那涌上,这样的神情,和11年前一模一样。“你是不是又想丢下我一个人!”她的双手扭绞在一起,指节泛白。“虽然Saber看上去不太可靠,可是姐姐,这次圣杯战争你不会有事的!”她一指埃尔梅罗二世,“哥哥都活下来了,姐姐你绝对不会有事的!”说到最后,少女扑在了格兰尼的怀中。

    “莱妮丝……”不想多说什么,格兰尼只是拍了拍她的后背。这回是真的要分别了,以后,这个灵魂就会消散了。对不起,又留下了你一个人。

    “唉,我呀,最讨厌离别了。”精神世界内,格兰尼对着来自平行世界的自己说道。

    “可是真的不说什么吗?”

    “说了就不用离别了么。”满不在乎的语调。

    “那你就没有什么遗憾?”

    “遗憾么……Saber这家伙果然和传说中一样,不负‘光辉之貌’的美誉,可惜啦,就让给你吧。”

    “……”

    “对了,上次你做的料理蛮好吃的,能再做一次么?英国菜实在太难吃了。”

    “好。”

    “莱妮丝,和姐姐一起用早餐吧。”格兰尼突然说道,“伤口已经治疗过了,完全没有关系。”她笑着走进厨房,关上门。然后,整个人的气质变换,现在主导身体的是来自平行世界的她,而本体转入精神世界。在冰箱中翻找出适合做早餐的材料,她立刻动起手来。

    “哇,这手法,你一直自己做饭吗?”格兰尼似乎好奇地看着她,啧啧惊叹。

    “嗯,因为要自己照顾自己嘛。和你一样,吃不到美食就会心情糟糕。”

    “呵呵……”沉默了一会,格兰尼说道,“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说吧。”

    “嗯,我是五大元素属性,这个你应该已经清楚。但其实,我还有一个隐藏属性。”

    “啊?”

    “是那个女人告诉我的,我的隐藏属性是‘时空’,所以才能将血液炼化成概念武装,刚才的战斗中依靠血液捕获对方你也看到了。现在我很肯定,这个属性来自于平行世界的你。”格兰尼的声音变得严肃,“穿越时空而来的是你,执念着梦境中的人是你,想要到达英灵之座的也是你。”

    “这不也是你的想法吗?”她有些奇怪,“我们不是有着相同的梦境吗?”

    “不,我虽然会做到相似的梦,但从来不会受到影响,也就是说没有你那种在现实世界模拟梦境之物的能力。所以,我没有那种执念。圣杯选择的Master,执念越重,越早出现。所以,圣杯选择的是你,不是我。”说着格兰尼还叹了口气,“当时听到你和韦伯说要去英灵之座,我可是吓了一大跳,你真的是疯了。”

    “……”

    “我们的灵魂,确实都来自于梦境深处的那个女人,或者说原本的灵魂被分裂进入了不同的平行世界,各自衍生出了新的灵魂。所以也能解释你轻易地破开时空来到这个身体。”

    在平底锅摊着蛋饼的手停滞了下,然后继续做着早餐。

    “不过,我刚才看过Saber,就是梦境中的男人吧。怎么说呢,是个麻烦的家伙。”

    “为什么?”

    “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对过去的眷恋与悔恨。所以,如果知道了你的真实目的,他可能……反而阻止你。”格兰尼叹了口气,“换个说法,你可千万别爱上他。”

    “怎么可能,他只是Servant。”她笑着说。

    “真的只是Servant?”格兰尼反问。

    “……”

    “反正这是我给你的忠告,听不听随你。”格兰尼的声音有些低沉下去,“身为魔术师,这些感情还是早点抛开比较好,不然不等战争爆发,或许就死了吧。啊哈,早餐快好了吗?闻着真香呢。”

    “所以啊,你给我撑住啊,你可是说了要吃我做的东西的。”眼睛里有什么进去了,“不是说,还有一天的时间么……”

    “呀,被看透了呢。”格兰尼虚弱地笑着,“因为我很讨厌离别呢。不过想来也骗不了你,毕竟我们从根本上来说就是同一个人嘛。把属于根源的那部分灵魂也给你,这样你就完整了。希望你能得偿所愿,不过永远记得,对自己好一点。”

    眼泪,不受抑制地滴了下来。

    “以后,我的身体就拜托你了。”格兰尼的声音变得飘渺,“真是有点不好意思呢,或许一开始会比较辛苦吧,毕竟敌人可是不少呢……”

    终于,她捂住眼睛,无声地哭了出来。精神世界中,那个灵魂,消散了。也就是说,以后这个世界中,名为格兰尼·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的魔术师,就是她了。

    躺在床上,格兰尼怔忪地看着左手上的令咒。“Saber。”她低声道。

    英灵在床边化为实体,看着她:“Master,有什么指示。”

    “这次的圣杯战争还不清楚什么时候会开始,没想到这么早就召唤出了Servant。”她用左手覆盖住自己的双眼,“说起来,我们还没有好好交流过,真是抱歉。”

    “Master,你不必对我抱歉,服从是我的本分。”英灵淡淡地回答。

    “呵,那么告诉我你的真名吧,费奥纳骑士团的首席勇士。”她的话语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说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明明是指定的召唤,只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亲口确认。

    “迪卢木多·奥迪那。”英灵似乎叹了口气,“Master,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怎么会。”格兰尼坐起身,直直地看着自己的Servant,“只是确认下。”想了想,她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你有什么想实现的愿望吗?别说只是想和主君一起站在战场上,为主君尽忠。”

    英灵沉默了,没有回答她。“这是Master的命令吗?”许久,他才淡淡地问道。

    “当然不是。”格兰尼抱着枕头,将脑袋埋进去,“我可以叫你迪卢木多吗?”她闷声问道,“总是Saber的叫着,觉得很奇怪。”然后她自己想到了什么,又嘟囔道,“也不行,万一以后开打了,叫着你的真名,会被敌人察觉的。唉,真是难办啊。”一丢枕头,“叫你迪尔吧,如何?”她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Servant。

    或许没有预料到自家Master的跳跃性思维,英灵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最终露出了一个微不可见的笑容,点了点头。是有多久,没听到这样的呼唤了呢?英灵的眼中出现了一丝复杂的感情。“Master,可以看一下那把短刀吗?”他突然问道。

    愣了下,格兰尼取出短刀递了过去。

    英灵抚摸着刀身,表情依旧淡然,然后还给格兰尼。“Master就是用这个召唤我的吧。”他用着肯定的语气,“我还以为,这把刀已经遗失了。”以为和她一样,遗失在了时间的长河中。

    “迪尔,你怎么看令咒。”格兰尼突然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还将自己的左手凑了过去。“一定是觉得很讨厌吧。”她似乎烦恼地看着,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是个麻烦的东西。”

    英灵一定是跟不上自家Master的思路,疑惑地看着她。“Master!”只见她用短刀划开了自己的左手心,划了个交叉的十字,殷红的血液在魔力的引导下在整只手上沸腾。

    “宣告,吾以灵魂为代价,绝不作出危害英灵迪卢木多·奥迪那生命和违背其骑士精神的命令。”格兰尼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血液在令咒上交错数十道,最终化为一个封印,笼罩住三个令咒。果然,拥有时空属性的血液,办得到这种封印。格兰尼的嘴角出现了一丝笑意,满意地看着整个左手光洁如常。“这样看上去就正常了呢,只要不遇到别的Master或者Servant,就看不出令咒了。”她挥了挥左手,这概念武装还真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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