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梅罗二世有些头痛地看着面前的场景。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远坂凛他们跑哪去了?他看了眼Archer:“所以说,是你把她捡回来的?她的伤怎么回事?”
Archer给格兰尼盖好被子,两手一摊:“我只是正巧遇到。那两个孩子说这里有她的气息,一定要来。看起来应该是你右臂上移植的魔术刻印的影响吧。”
埃尔梅罗二世瞥了眼一旁靠在一起的两个七八岁的孩子,眉毛都要拧在一起了。“那这两个孩子又是什么情况。”
Archer走到两个孩子面前,笑眯眯地问道:“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好吗?”他伸出手揉了揉两个孩子的头发,真是可爱的双胞胎,一样的亚麻色头发。嗯?他仔细观察着两个孩子,刚才没来得及细看,现在看起来……他眯起眼。
双胞胎中的小女孩抬起头,好看的眼睛弯弯透着笑意:“大哥哥,我是小七,这是我的哥哥小六。”她推推小男孩,不过对方一副没啥精神的样子。
“小六,小七?”Archer有些意外,“没有名字吗?”
“唔,父亲母亲都没来得及给我们取名字呢。”小女孩一副大人模样晃了晃脑袋,“大哥哥,能不能让我哥哥休息下呢?”她指了指格兰尼身边。
“空房间有的。”Archer笑着,很有耐心。
“我要在这里。”小男孩嘟囔着,挤到格兰尼怀里,很快睡着。
Archer歪着脑袋看看这对双胞胎,觉得自己似乎确认了什么。
埃尔梅罗二世觉得状况有些混乱,他从来不擅长处理这种突发事件。“Saber呢?自己Master受伤了他倒不见踪影了。”
“我在这里。”迪卢木多的身影突然出现,他是追寻着Master的气息才来到卫宫宅的,不过这股气息似乎一直在被干扰着。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格兰尼的脸上,蹲下身,检查了下她的伤口。已经被治疗过了,他抬头看向埃尔梅罗二世。
“Archer带她回来的时候就被治疗过了。”埃尔梅罗二世摇了摇头,“既然你来了,那你守着吧。”他说完转身出门,朝自己房间走去。对于那些笔记的解读,进展非常慢,很多地方的书写是用古盖尔语书写的,里面还夹杂了精灵文字,真是难以理解。
Archer两手一摊:“我可不会治疗术。”他努努嘴,牵起小七的手,“我带你去找点东西吃吧。”小七看到迪卢木多,迟疑了下,沉默地跟着Archer走了。
Archer在卫宫家的厨房里找着可以直接吃的食物,全部拿出来堆在起居室的桌子上。“吃吧,虽然知道你和我一样并不需要食物,但是吃一点心情会比较好。”
小七抬起精致的小脸,看着他,撇撇嘴:“自己也是个小孩子的模样嘛。”说完拿起一个饭团,啃了起来。
“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恢复以后可就是大人咯。”Archer很有耐心地解释着。
“大哥哥你是哪里的英灵呢?不像是凯尔特神话中的人物哦。”小七歪了歪脑袋,暗金色的大眼睛忽闪忽闪。
这样的小女孩,如果长大的话,一定会是倾国倾城之姿吧。Archer为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感到有些好笑,已经不再是人类,长得好看又能如何。“我啊,可是一位王哦。”他逗着小女孩。
“我的外祖父也是王呢。”小女孩不以为意地摇着头,“成为英灵的王,有几个结局是好的呢?”她笑嘻嘻地说着,“唔,能成为英灵的人,前世都有不少遗憾。”
Archer愣了下,随即轻笑了起来:“是啊,不然为什么会有圣杯战争呢。”
随后两人未再交谈,整个起居室只剩下小七吃东西的轻微响声。直到其余人回来,当然奥斯卡并没有和他们一起。
“咦,哪来的小孩子?”Lancer大大咧咧地往小七身边一坐,“哟,还是个小美女。”他露出两颗虎牙,揉了揉小七的头发。嗯,这种感觉,不会错的。“这么小,谁带你出来的?”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他看了眼Archer,对方倒是很有耐心地剥着橘子递给小七。
小七看着Lancer,眼珠子转了转:“我知道你哦,大英雄。我和小六,都是跟着姐姐的。”
“小六是她的双胞胎哥哥。”Archer解释了下,“现在和格兰尼一起在休息。”
“格兰尼没事吧?”远坂凛问道,“我得去看看。”
“Saber也在。”Archer又补充了一句,“我觉得,还是暂时不要去打扰他们比较好。”
凛的脚步停住,整个人有些怔忪。
看到凛这样,卫宫士郎拍拍她的肩膀。“远坂,让她休息一下也好,毕竟魔力消耗那么大。”虽然不太明白是什么时候被替换的,但是一切也得等格兰尼醒来才能知道。
“她一直说我身上没有血腥味,一直在说她自己是多么冷漠的人。”凛淡淡地说着,“那样的她,居然会来救我。”她摇了摇头,“士郎,抱歉,我回房间了,有些事情我得重新考虑下。”
士郎看着她的身影在走廊转角处消失,什么也没说。
“你的Master情绪不太对。”Archer这么说道。
“啊,让她自己考虑清楚比较好。”Lancer双手环胸,斜睨着小七,“你怎么这么能吃。”他看着满桌子的空盘子和包装袋,有些哭笑不得。
“消耗有点大,而且这些食物味道很不错。”小七笑嘻嘻地舔了舔嘴角,拍拍肚皮,“暂时先吃这些吧。”
黑暗,无边的黑暗。
格兰尼站着,茫然地看着四周。我怎么了?这是哪里?她挪动脚步,缓缓地向一个方向走去。脑中昏沉沉的,似乎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迪卢木多——』什么声音,为什么这么凄厉?她侧耳听着,这是在叫什么人吗?
『迪卢木多,睁开眼啊,看看我啊——』那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持续响着,却让她的心难过得拧在一起。为什么?她抚上自己的脸颊,发现已经泪流满面。
『迪卢木多,不要离开我啊,这两个孩子还没有见过你啊——』她一个踉跄,跪倒在地。这是,她自己的声音啊。
一阵天旋地转,她看清楚,自己的手上身上沾满了鲜血,正晃着一具尚有余温的身体。
『格兰尼,抱歉,没能救他。』金发的奥斯卡满脸愧疚地对她说着,恨恨地瞪着芬恩,『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她有如被抽出了灵魂一般,唰地抽出丈夫随身佩戴的短刀:『芬恩,为什么要杀他!』她睁大的双目中有血泪流出,往日的美貌也因这血泪而扭曲,挥刀向芬恩砍去。『你明知道我对他下了Geis!誓约之下他无可指责!绝对无法饶恕你!』
『你疯了!』芬恩闪过她毫无攻击力的招式,直接单手将她推倒,然后对着费奥纳骑士团的众人说,『我们走,在安格斯和达南族降罪于我们之前赶紧走。尽管我们对迪卢木多的死没有责任,但安格斯不会相信我们所说的事实。』他没再看迪卢木多的尸体,只是冷冷地扫了眼格兰尼。『至尊王的公主,你就是灾祸的根源。』
『我保证,』奥斯卡扶住格兰尼,看向芬恩说,『要是我早知道你追猎斯利弗桂里昂的诅咒野猪是为了对付迪卢木多,你绝没有机会做这种事。』他叹息了一声,用自己的斗篷盖住了迪卢木多的身体,看向格兰尼欲言又止。最终,他没再说什么,跟上了费奥纳骑士团的众人。
当费奥纳骑士团的众人走到本布尔宾山脚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彻整座山际。『芬恩,我用我的鲜血诅咒你!诅咒整个费奥纳骑士团!不久之后你们就将被毁灭!』众人回过头,只能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形站在山巅,却能感受到那双失去了光彩漆黑的双目。
『危言耸听!』芬恩露出恨恨的表情,不再去看。
迪卢木多一下子睁开眼,难道自己又做梦了?难道那是自己死后的场景?他看向格兰尼,发现她依旧在熟睡,而那个小男孩也同样睡得很熟。他伸手将格兰尼额前散落的头发撩开,发现她的眼角有未干的泪痕。“格兰尼,那个时候,你怀着孩子的,我记得的,是双胞胎。”未谋面的孩子,在那个年代会有怎样的命运,他无法想象。“终究是我亏欠你了。”他叹息着,却发现小男孩已经睁开眼睛看着他,和他相似的暗金色眼眸忽闪忽闪。
一大一小两人对视着,最终迪卢木多先开口了:“你是谁?”从这两个孩子的气息上,可以确认他们不属于人类。
小男孩坐起身看着他:“你比我想象中要厉害。”他撇撇嘴,“我是小六,你刚才见到的是我的妹妹小七。”
迪卢木多皱了皱眉,这种称呼根本不能够算名字吧。“是你治疗她的?”
小六迟疑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算了,告诉你吧,治疗她的是姐姐,但是我不能说出姐姐的任何信息。”
又是一个不能说的……迪卢木多不再看他,用手指拂去格兰尼眼角新滑落的泪珠。“只要不伤害到她,我不会去追究。”
小六咬着下唇,眼睛中闪着异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