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汶,圣堂教会的代行者,此次圣杯战争的监督者,格兰尼这一世母体的弟弟。
“来得还真快。”格兰尼缓缓地吐出这几个字,眼睛依旧看着冬木市民会馆的旧址,“准备好了么?”她轻轻地笑了起来。
不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但是想让自己姐姐复活的心情更甚。在他看来,他的姐姐作为家族那一代唯一的女孩,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性,却注定要背负家族被诅咒的命运。他曾试图想带着姐姐逃走,但是被拒绝了。
『如果我能够终止这种诅咒,那该多好。』姐姐当时是这么说的,毅然跟着城堡中的仆人走了,未再与他联系。
出于对魔术师的憎恨,他加入了圣堂教会,并且因为自身的能力受到赏识。当他再度见到姐姐的时候,她已是大腹便便,脸上洋溢着让他刺目的幸福笑容。
『我很期待她的出生呢。』姐姐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格兰尼,她是我的孩子。』
但是他明白,当种子萌发时,种皮便会被无情地剖开,直至被抛弃。他的姐姐就像种皮一般,最终在诅咒的折磨下越来越虚弱,最终离开了这个世界。他好恨!可是那个城堡根本不是他能涉足的地方。他也曾经向圣堂教会提起过,但只是被告诫,不用去管。
或许是想复活姐姐的心愿过于强烈,圣杯赋予了他Master的权利。那个时候,他是狂喜的,万能的许愿机,绝对能够让姐姐复活!但是后面发生了什么呢?为什么他的脑中一片混沌。好像有些什么事情,但是却无法回忆起来。啊,想起来了,有个女人的声音告诉他,召唤Berserker,那是所有能力值最强的英灵。
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个声音,也不是没有探究过声音的来源,最终他得出的结论,那来自圣杯。果然,万能的许愿机从一开始就选择了他!只是男人完全没意识到,有裂痕的心是最容易被黑暗侵蚀的,从那时起,他就仅仅是一枚棋子了。
所以当Berserker被召唤来的时候,看向他的眼神有一丝奇特:你已经沦为黑暗的一部分了,这是Berserker的原话。他压根没有将Servant的话放在心上,Servant只是工具而已,即使这名Servant在应阶Berserker依旧能够保持理智。
在圣杯战争期间,他一直能够聆听到圣杯的声音,他一直坚信自己是被选中的,所以毫不迟疑地执行着指示。今夜,也是圣杯给予他的一个启示:只要杀死格兰尼,姐姐就能够复活!姐姐的灵魂一直在这个世界上,她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只要禁锢她的皮囊不在了,那么一切都会变得完美!
“你这个恶魔,根本不该降临在这个世界上。”他抽出黑键,咒骂道。
黑键,是圣堂教会用来驱魔的一种护符,对于代行者是一种象征性的道具,以剑来说精练度算是很低,不过倒是可以作为投掷专用的武装。代行者定义的“魔”绝大多数为灵体或者是现象,所以将“魔”驱退、消灭的黑键比起其物理攻击,放了更多心力在对灵的干涉力上。
“嘉汶,原来你已经变成了这样。”格兰尼转过身,叹了口气。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他的异常,现在的他还能称之为活着的人类么?
男人没再说话,只是全速冲向她。他全身的法衣都经过了防魔术和防诅咒的处理,所以魔术师的手段对他无效。他的速度够快,刹那间已经接近了格兰尼。
“Time-Alter——Triple-Accel(固有时制御——三倍速)!”吟唱着咒语,格兰尼在千钧一发之际向一侧滑行开,黑键气势汹汹地堪堪擦着她的脸颊,带落几缕发丝。
然而嘉汶的攻势并没有停止,右脚直接踢向她的脖子,单手撑地,身体在空中扭转成一个怪异的弧度。只是这一切在格兰尼加持速度的情况下一无所获。
于此同时,短刀直接出现在嘉汶的头顶,但是嘉汶仅凭单手就用黑键格挡开。短刀闪着寒光不间断地连续攻击,普通人根本无法看清格兰尼的动作,只能捕捉到短刀留下的如闪电般的残像。但嘉汶却能完全抵御并一一化解。
格兰尼皱着眉往后跃去,拉开距离。她并非正统的战士,骨子里依旧是魔术师。以禁忌之法强行提升自身速度,当然得付出代价。躯干、四肢、内脏都因为剧烈的痛楚而发出悲鸣,固有时制御的副作用毫不留情地撕裂着她的肉体。脚跟碰到了天台的边缘,她深吸一口气,看着再度冲上来的嘉汶,再度吟唱出了咒文:“Intensive-Einascherung(赐予吾敌苛烈之火葬)!”火苗在她面前凭空出现,然后猛烈地膨胀,蜿蜒如巨龙一般直冲向代行者。
唰——穿过火龙直飞而来的三把黑键被闪开,然而一拳直接重击在她的腹部,只凭一击便粉碎了她所有的防御。
唔——格兰尼捂住腹部跪倒在地,重重地咳出大量鲜血。内脏已经被击碎,所幸伤害到的不是心脏。吟唱着治疗咒语,视野中出现了代行者黑色的法衣。魔术居然完全无效化!她意识到,刚才拉开距离只不过是对方的策略,目的就是为了把她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方。而没有对准心脏,只是想用另一种方式杀了她。
“被她强化了呀。”冷静地说出了这个事实,她的头发被猛地拽起,黑键出现在她面前,离她的眼睛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我的姐姐终于可以复活了!”漆黑双目的男人,脸上挂着怪异而疯狂的笑容,将黑键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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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魔枪与魔剑再一次交锋,火花四溢。Rider冷峻的面容和Berserker狂热的眼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是这两名Servant都是将武技与自身融合到极致的英灵,即使在任何精神性制约的影响下也能发挥万全的战斗能力。
似乎完全不担心Rider的情况,奥斯卡在一边检查着四周的状况。应该就在这下面,可是入口在哪里呢?
突然,脚底下出现一个空洞,猝不及防几乎要跌进去,他猛地一吸气,生生将身体下落的速度降低,双手直接攀附在洞壁上,阻止了往更深的地方跌落。
“Master,什么情况!”精神世界中Rider清冷的声音响起,只是有些飘渺。
“没什么,这里恐怕有着隔绝Servant的结界,我先看看能不能消除。”奥斯卡沉吟着,通道并不是笔直的,他找了个合适的落脚点,“不用担心。”
没再多问的Rider,依旧专注于和Berserker的战斗。魔剑与魔枪缠绕在一起,针锋相对,迸溅出的火花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再一次被长剑挡下的长枪突然插入地面,Berserker整个人跃起,单手握住长枪,以剧烈的惯性冲撞向Rider,却在看到Rider的长剑劈来时,整个人倒挂下来,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撑地,双脚反向踢向Rider的头部。这一次她得手了,Rider整个人被迫倒退了几步,防御出现了一个细微的裂缝。
猩红色的双眼微眯,Berserker没有错过这个裂缝,直接攻了过去,目标Rider的心脏。然而,Rider的行动打破了她的美梦。那一瞬间的破绽是他故意放出来的,反手握剑,从一个绝无可能的角度刺向Berserker。
Berserker盯着那柄长剑,看着剑刃上迸发出来的强烈的魔力。她无法停止自己的行动,只得静静地等待刹那之后,利刃刺穿喉咙的那一刻……
铮——长剑被另一把红色魔枪格挡开的时候,Rider已经跳出了Berserker的攻击范围。他看向到来的第三名Servant,并没有说话。
“虽然打扰到了你们的对决,但是我说过,她是我的!”蓝发的Lancer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笑容,瞥了Rider一眼。“她的性命只能由我来终结!”
并不想和Lancer争什么,Rider收起了他的长剑,灵体化消失,高速往奥斯卡消失的地方移动过去。“Master,Lancer出现,目前他在对付Berserker。”
“这样啊,那么Rider,去找Caster吧,我等会就会过去。”奥斯卡下达了他的指令,很快就感觉到Rider近在咫尺的气息消失了。并非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只是这里恐怕拒绝了一切非自然灵,只能靠他自己了。
“斯卡哈,真没想到,你也会变成这样。”Lancer眼神微黯地看向自己一直憧憬的师傅。她昔日的美貌已经被扭曲,高傲的神情和与生俱来的贵气荡然无存,只剩一片血色的疯狂。“回答我,斯卡哈,究竟什么才让你疯狂!”
与英灵们所拥有的“光辉”的要素相应,每个Servant都拥有各自的“华贵”,那是作为英灵可夸耀的地方,众人的赞赏和憧憬创造的传说及带来的荣誉,是他们成为“高贵幻想”必备要素。
但是Berserker这个职阶,却将这一切统统抛弃,只是创造出一架战斗机器。如果不是曾经疯狂过,并且毫无解脱,有哪个英灵会愿意沦落于此?
然而,Berserker根本不会回答Lancer的问话,只有两柄相似的魔枪缠斗在一起,发出了不为人所理解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