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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Caster的愿望

冬木市民会馆的旧址,曾经是第四次圣杯战争的降灵地,也是冬木市的灵脉所在之一。而此时,这片被诅咒的荒芜之地上,涌出了大量的血雾。

    迪卢木多停下脚步,皱眉看着脚下的巨大法阵。在他眼中,这个法阵蔓延到极远的地方,恐怕整个冬木市都在法阵之中。而且整个法阵是用人类的鲜血刻画的,这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恐怕早有预谋。

    居然到现在才发现,真是失策!

    如果格兰尼、奥斯卡、远坂凛或者埃尔梅罗二世那些熟知史料的魔术师有一人在现场的话,就能察觉到,这是依靠献祭完成的非元素类仪式,只在记载中出现过,如今的魔术师完全无法重现的黑暗魔法。

    法阵必须由男性的鲜血来刻画,在迪卢木多发现间桐慎二的时候,也发现了大量男性的尸体。或许是因为间桐慎二的尸体保存得很完整,又或许是因为发现的地方有浓重的血腥味,所以他并没有告诉格兰尼其余那些尸体全身的血液都消失了,只当是Caster因为对男性的憎恨而泄愤。如果当时有提及,或许格兰尼就能提前发现什么。

    而在法阵的制作过程中,必须不断加入女性的灵魂,第一天1个,第二天2个,第三天3个,第四天4个,以此类推,这正是Caster这些天所杀死的女性数量。因为摩根勒菲是她所处的那个时代的数一数二的传奇魔术师,才能施展出超脱现今魔术师极限的传奇技法,在4天内完成了这个献祭仪式。

    出于骑士对一切外道邪物天生的厌恶感应,迪卢木多能够明白这样的法阵一旦发动只怕会带来巨大的灾祸,那么就乘现在毁去。他的手中出现了长剑,对着阵眼的位置,劈了下去。

    “Mor-alltach(狂暴之怒)——”

    耀眼的光辉覆盖了眼前的一切,在那光辉散尽之后,法阵却依旧在他脚下。怎么可能,等级A++的对军宝具居然完全无效!

    不对!他眯起眼,这个法阵有结界加护,而他刚才的一击只是给结界造成了一定的伤害,已经能够看到淡金色的裂痕。再发出一击的话,恐怕就能完全毁掉。

    “啧啧,真是厉害,我的宝具可是能够无效化A级及以下的对军宝具、对人宝具的攻击呢。居然能够对它造成伤害,Saber,你的能力不错哦。但是这样不行呢,毕竟我可是费了一番心血呀。”法阵的中央,Caster显出身形。她换掉了一贯的黑衣,换上了一条蓝白相间的宫廷礼服,将她的容貌愈发衬托出来。“你的Master呢?怎么,不敢来了?”

    “既然是Servant之间的战斗——”迪卢木多冷冷地看着她,“就由我来取你的性命。”

    “哦?这么说,你是以什么身份前来的呢?”Caster冰冷地笑着。

    “费奥纳骑士团首席,迪卢木多?奥迪那!”没有任何犹豫,迪卢木多报出了自己的真名,“以我主君的骑士之名,前来讨伐你这个魔女!”剑尖指向Caster。

    “哈哈哈哈——”Caster刺耳的笑声响起,“真的是你!原来你就是她心心念念的男人!”主动撤掉了结界,法阵上淡金色的光芒消失,她的手中出现了一把黄金匕首。

    那便是Caster的宝具吗?预感到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迪卢木多再度举起了他的魔剑。

    只是和迪卢木多那需要聚集魔力并吟唱出真名的宝具相比,拥有高速神言的Caster在时间上完全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刹那间,Caster就将黄金匕首扎入了自己的胸口,鲜血顺着她的身体流下。血色法阵突然发出了一阵诡异的光芒,模糊了迪卢木多的双眼。

    “哈哈,你们以为消除了结界的基点就能阻止这一切么?所有的人都将陷入梦境!”Caster张狂的笑声响彻夜空,最终化为了一声叹息。她究竟在叹息什么呢?没有人知道,因为从法阵发动的一刻起,她就和整个法阵融为了一体,直到这里再没有任何活着的灵魂。

    “阿尔托莉亚,我会得到圣杯的,我会把那个女人毁灭的,我会来拯救你的……”

    梦境,是过去记忆的投影,与幻觉是完全不同的。梦境中发生的一切都是曾经真实存在过的,是潜意识欲望的表现,以各种各样的形式释放出来。梦境是由生活塑造的,但绝对不是经历的精确回放。

    梦境与幻境绝不相同。幻境可以扰乱一个人的精神,但是梦境却可以真实地杀死一个人。

    有一种说法,梦境是人的第五维世界,是大脑潜意识状态的发挥,意识越强烈,则梦境越真实。意识达到一定的程度,人就成为了第五维世界的神。你不仅仅是那个世界的参与者、观察者,甚至是创造者。意识可以让那个世界更精彩,意识可以让你在那个世界更强大,意识也可以让你沉浸其中。

    而死亡过程,就是意识的逐渐丧失。

    今夜,整个冬木市都陷入了梦境,藉由Caster的法阵创造出的,属于每一个人的噩梦。死亡的人,血肉和灵魂将融入这个法阵,汇聚出更加庞大的黑暗魔力。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Ruler,因为保有技能-结界亲和,一切的结界和法阵造成的效果对她都无效化,所以完全不会陷入梦境。她皱着眉,注入魔力拨动了下琴弦。琴音传入了同处卫宫宅的间桐樱、埃尔梅罗二世和莱妮丝的耳中,直接将他们从梦境中拉出。

    莱妮丝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埃尔梅罗二世有所感应地皱了皱眉。而只有曾经陷入过梦境的间桐樱打了个冷颤,那是她曾经感受过的魔力波动。恐怕是Ruler帮助了他们,既然她没有出现,就不要多问,还是赶紧找齐她需要的材料吧。

    “教授,莱妮丝,我们继续吧。”间桐樱认真地看着那两人,点了点头。

    出现在冬木市民会馆旧址的Ruler,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景象。“Archer,你早就发现了是不是?”她冷声问道。

    “呵呵,我又不是魔术师,怎么会认识这种东西。”依旧少年模样的Archer出现在她身旁,红色的瞳孔中闪着精光。“没有生气的庭院,本王可不喜欢。”

    “拥有对界宝具的你,很容易就能毁掉这个吧。”Ruler转过身,正对着Archer。

    “小丫头,你是认真的吗?”金光闪过,成人模样的Archer出现,金色的头发下垂着,身上穿着一件看似普通的白色T恤。他轻佻地勾起Ruler的下巴,眯起眼睛。

    Ruler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哦?这种眼神还真是讨厌。”嘴上这么说着,Archer却是放开了手,“卫宫士郎并非正统的魔术师,这点你应该明白,本王能够使用EA的机会只有一次。你是希望本王将着一次机会浪费在这种肮脏的地方?”他的唇角勾起一个讥讽的笑容。

    Ruler低下头,虽然能够使用令咒强迫Archer,但是她也明白Archer说的是实情。她闭上眼,咬着下唇,有些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感受。身为守护者,明明应该守护着人类的生存,对于Caster的这种行为绝对不能放任不管,但是她被赋予的任务是——她的手中出现了那把银色的竖琴。

    突然,手腕被拽住,她复又抬起头。

    金色的王者眼中隐隐闪着怒气,却是笑着看着她。“真是让本王不悦!死在这种梦境中的杂种,有什么必要非救不可呢!”

    “英雄王,你不会明白的,这是我的使命。”Ruler认真地说着,“虽然我的力量应该留到最后一战,但是发生了这种事情不能坐视不管。”如果她在的话,一定也会这么做的。

    “哈哈——”仿佛听到了好笑的事情,Archer大笑了起来,眼神中却了无笑意。“使命?就凭你这样的小丫头?收起你的琴吧,本王的歌姬可不是用来做这种事情的。”

    虽然明白这就是英雄王那高傲蛮横、唯我独尊的性格,但是听到对方直接宣示了所有权,Ruler还是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怔怔地看着他。“歌姬?”

    “能够被本王看上,是你的荣幸。”Archer甩开手,双手环胸看着她。“虽然身处杀戮,灵魂却依旧是洁白的色彩,特蕾茜,你还真是个有趣的小丫头。”

    没有和他争辩,Ruler只是撇开头。

    “只怕清醒的另有其人。”Archer看向某个方向,“而且,虽然看不上那只忠犬,不过他要是溺死在了这种梦境中,只会有损Saber的称号。还是说,你对他并不信任呢?”他低头看着少女那认真又纠结的眼神,愉悦地笑着。

    “……我果然没办法喜欢你,英雄王。”Ruler摇着头,却是收起了竖琴。她的宝具,每次现界真正能发动的机会仅有一次,所以并非能够随心所欲。不,或许被Archer说中了,自己打从心底并不相信那个人吧。

    “你对本王只应有崇敬之情。”Archer毫不在意地说着,换来少女的无语。

    果然和最古老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谈论这种问题就是对牛弹琴,Ruler这么想着。

    “还愣着干什么!”已经转过身去的Archer向前走着,“王的臣民就该紧跟王的步伐,虽然这个世界污秽不堪,不过偶尔在夜晚散散步也还能接受。”

    直到最后被拽走,边散步边吃着英雄王号称赏赐给她的食物,某个少女还是不明白,她怎么就成了这位王的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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