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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请皇太极把“惨”字打在公屏上

    整个总督府衙之内,只剩下年轻帝王那激昂而冷酷的声音在烛火中回荡。

    孙承宗跪伏于地,苍老的眼眸中闪过复杂难明的情绪。

    他听着皇帝那番剖析时局鼓舞人心的言语,心中既有激荡,亦有清醒。

    帝王心术,驭将之道,在于虚实相生。

    方才那番话可谓半为实,半为势。

    所谓天赐利器确有其理,然战场之上风云变幻,一滩泥泞究竟是敌之沼泽,抑或我之锁链,非战至终章,无人能下定论。

    可为君者,为帅者,于战前,必须将这未知之数,塑造成必胜之信!

    此非欺诈,此乃定军心,铸军魂之不二法门。

    他知道,自皇帝的龙驾抵达关前的那一刻起,这场战争便已无退路。

    今日府衙之内的一言一行,皆是为这台即将隆隆启动的帝国兵车,注入最后的,也是最炽烈的信念。

    待皇帝话音落下,孙承宗率先起身,对着皇帝再行一礼,而后沉声道:“陛下圣明,高屋建瓴,一言点醒梦中人。臣等愚钝,只知天时地利,却未曾想,天时亦可为我所用!”

    皇帝微微颔首,从主位上走下,示意众人不必拘礼。

    顷刻间,原本壁垒分明的君臣之别被更为纯粹的战时氛围所取代。

    孙承宗、祖大寿、吴襄等人,连同几位核心将领,立刻围拢过来,巨大的舆图成了他们唯一的中心。

    烛火跳动,将一张张或苍老或粗犷或沉静的面庞映照得棱角分明。

    议事,就此开始。

    孙承宗接过亲兵递来的另一根稍短的指挥杆,指向舆图的北方。

    “陛下,诸位将军请看。如今之建虏,其困非一时之困,乃结构之困也。”

    他下了一个精准的定义,随即展开了详尽的阐述。

    “其一,军事之困,三面合围之势已成!”

    指挥杆重重点在舆图北侧,那里是宣大与漠南的交界。

    “北面,乃宣大漠南防线。宣大总兵满桂得陛下天恩,与漠南林丹汗部遥相呼应。白城一役尽歼建虏科尔沁之主力,此役之功不止于斩获,更在于战略。此战之后等于是在建虏之北,铸下了一道铜墙铁壁。此防线如一道坚固锁链,彻底断绝了建虏从蒙古获取战马兵源乃至战略纵深之一切可能!”

    杆头一转,划向东方,落于大海与陆地之间那片狭长的区域。

    “东面乃皮岛-朝鲜防线。东江总兵毛文龙得陛下破格支持,钱粮器械,源源不绝。朝鲜国亦得我朝军械物资之助,君臣感奋。如今的东江已非昔日骚扰袭掠之偏师,而是一柄真正可以威胁建虏腹心的利刃!其锋芒随时可直击盛京侧翼,与我正面大军形成夹击之势!”

    最后,指挥杆笃的一声落回了他们脚下的土地——山海关。

    “南面便是我等立足之山海关-辽西走廊。经一年之整饬,兵强马壮,稳如泰山。此三面如铁钳之三齿,已将建虏死死钳住。如今之皇太极不过是困于铁盒之中的一头饿兽,再无外部输血之可能!”

    话音刚落,祖大寿那粗豪的声音便接了上来,他指着舆图上那些代表商路的虚线,瓮声瓮气地说道:

    “不止如此!经济之上更是釜底抽薪!以往那些天杀的晋商,与建虏勾结,贩卖铁器、粮食、盐茶,无异于资敌。

    陛下圣明,雷霆手段一举斩断了这条输血管。

    建虏没了铁,连兵器农具都难以为继;没了粮盐,更是活不下去!

    加之连年大旱,小冰期天灾,他们自己的田地里都长不出几颗粮食。

    这便是没了造血之能,又断了输血之路的饥饿政权!”

    孙承宗赞许地点了点头,接过了话头,声音变得愈发沉凝。

    “军事、经济皆已入绝境,其政治之上,必然离心离德!”

    “皇太极继位以来,其威望皆建立于入关劫掠之上。他以劫掠之财货喂饱麾下诸王贝勒,方能维系统治。

    自我朝布防一新,他数次叩关皆无功而返。

    承诺无法兑现,欲望便无法满足,其威望早已扫地。

    一个无法带领部族获取生存资源的头领,必然会受到所有人的挑战!”

    “更何况,”孙承宗的眼中闪过冷厉的锋芒,“当生存资源极度匮乏之时,其内部任何微小的分配不均,都会迅速演变为你死我活的斗争。

    据我安插在沈阳的密探回报,如今建奴内部,诸贝勒早已是各怀鬼胎,暗流涌动。

    主张投降者有之,主张分裂自保者有之,皇太极早已坐不稳他的汗位了!”

    一番条分缕析,将建奴如今面临的绝境赤裸裸地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已不是一个强大的敌人,而是一个外强中干行将崩溃的危楼!

    孙承宗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那几个面带疑虑的将领脸上。

    他知道,关于翻浆期出兵的顾虑,依然是悬在他们心头的一把剑。

    “所以,在此情势之下,我等选择四五月出兵,其理,便已截然不同!”

    老帅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决断。

    “此举,不再是逆天时而动,而是趁其病,要其命!”

    “春季翻浆,道路泥泞,于我军是障碍,于敌军亦是障碍。但诸位要明白,对于一个即将饿死内部即将哗变的政权而言,他们还有能力,还有心思,利用这天时来组织有效的防守吗?他们连一支能够吃饱肚子,士气高昂的军队都未必能凑得出来!”

    “反之,若我等瞻前顾后,非要等到秋高马肥之时再出兵,固然于我军后勤更为有利,但也给了皇太极最后一口喘息之机!

    万一他在此期间,通过残酷的内部清洗重新统一了思想,又或是狗急跳墙孤注一掷,向我等发动一场不要命的突袭,反而平添无数变数!”

    “四五月间,春寒料峭,正是建虏青黄不接,旧粮已尽新粮未熟之际!也正是他们内部矛盾最尖锐,人心最混乱之时!此时出兵,便是从后勤与心理上给予其最沉重,也是最后一击的最佳时机!”

    话音落下,府衙之内,鸦雀无声。

    最后一丝疑虑,也如同被朝阳驱散的薄雾,烟消云散。

    祖大寿与吴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那压抑不住的炽热战意。

    没错,皇帝圣驾亲临,大势剖析至此,这仗,不打也得打了!

    更何况,听完孙阁老的分析,他们现在是发自内心地想打,恨不得立刻就打!

    而且……

    众将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那个始终从容站立的年轻帝王身上。

    他们心中都清楚一件事——这位皇帝,可不是空身一人前来督战的。

    随他一同抵达关外的,还有超过两万的京营和宣大边军精锐,羽林卫扈从,神机营拱卫。

    遥想太祖成祖之后,大明的皇帝,何曾有过如此之强的掌控力?

    何曾有过如此深入军营,亲临一线的决断?

    若是说在此之前,他们这些久镇辽东的边军将领心中还或多或少藏着一些自己的小算盘,打着一些拥兵自重的小九九。

    那么现在,站在这位心思缜密、手段凌厉、且手握重兵的年轻皇帝面前……

    最好还是将那些心思彻彻底底地,埋进土里。

    完完全全,一丝不苟,按照皇帝的布置来做。

    来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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