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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将他这个兄长,骗得彻彻底底

    苏大夫的话音落下,空气骤然凝固,连呼吸都似被无形的压力攥住,静得能让人听见自己的心跳。

    那种沉滞的压迫感顺着脊背往上爬,让人手脚发僵,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云砚洲仍陷在椅中,身形未动分毫,唯有头颅以慢到极致的速度抬起。

    他的面容依旧平静,不见半分波澜,可那双眸却像深不见底的寒潭,幽沉得能吸噬所有光亮,直直对上苏大夫的眼:“苏大夫,说什么?”

    苏大夫喉头发紧,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看云大人这平静到反常的反应,更坐实了他的推断。他定了定神,才艰涩开口:“云大人,您没听错,这药丸的确是避子药,而且是极为难得、药效奇佳的避子药。”

    四下里又是死一般的静。

    没有风,没有声息,只有云砚洲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整个屋子裹得严严实实。

    他依旧维持着端坐的姿态,眼帘微垂,遮住了眼底的幽沉,脸上不见丝毫变化。

    可那沉默却带着沉甸甸的重量,是压抑到极致的平静,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压得人喘不过气。

    过了许久,那压迫感才稍稍松动,云砚洲的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任何起伏,缓缓问道:“苏大夫是如何断定的?”

    苏大夫解释道:“云大人应该还记得,上次老夫说过,这药丸有几味药材是女子调理身体的常用药,但老夫也隐隐闻见了两味生僻药材的气味。”

    “那两味药材,一名寒血藤,一名断蕊草,都是最伤女子胞宫且带有毒性的禁药,轻则导致气血崩乱、月事失常,重则损及生殖根本,终身难孕。”

    “这两味药材,寻常医者便是见了,也断断不敢将其用于女子身上。按常理说,也绝无女子会主动服用含这两味药的丸剂。”

    “因此,老夫才又花了这十数日反复确认,这药丸里是否真的加了这两味药。若加了,这药丸又是何作用。”

    “经过老夫多番查验论证,这两味药材的确用在了这药丸里。”

    “制药之人医术通天,能以数十味精妙药材层层铺垫、精准配伍,再严丝合缝地把控剂量,恰好中和掉寒血藤与断蕊草对胞宫的损伤,只单单留下其避孕之效。”

    “女子在男女情事之后服下,既能避孕又不伤身,所以老夫才说,这药丸极为难得,更是非寻常大夫所能制出。”

    云砚洲掌心摩挲着椅扶手,动作极轻,语气却平静得没有任何情绪:“苏大夫有没有判断错误的可能?”

    苏大夫斩钉截铁:“绝无此种可能。不然,老夫也不会费了这么多时日反复确认,才敢派人去通知大人您。”

    云砚洲想起那日云绮说的话。

    她说这药丸是她那个叫阿言的医者朋友送她的,说是有美容养颜的功效。

    虽然云砚洲自己已经知道答案,但他还是又问了一句。

    “有没有可能,这药丸也有美容养颜的功效。会不会有人送给别人,让别人用作美容养颜。”

    苏大夫立马摇头,语气笃定:“云大人,这药丸虽然为了中和寒血藤与断蕊草的毒性,加了许多味调理女子身体的药材,但那些药多是益气养血、调和脏腑的效用,与美容养颜无半点关系。”

    “更何况,这寒血藤与断蕊草极为罕见,药丸中还搭配了其余许多味珍贵不菲的药材,制作起来更是耗时耗力。”

    “这般珍稀的丸剂,断然不会有人随便送人,还谎称是用来美容养颜的。毕竟若不是为了避孕,这药丸对送药人和服药人,都毫无意义。”

    空气再次坠入死寂,连尘埃飘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沉甸甸的压迫感迟迟未散。

    良久,云砚洲才缓缓开口:“我知道了。”

    他起身,视线掠过桌案上的银箱,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起伏,“这些时日,苏大夫辛苦了。这箱银子,聊表谢意。”

    苏大夫连忙躬身推辞:“不敢当,不敢当,大人折煞老夫了。”

    直到离开宅院、坐进马车,云砚洲再未说过一句话。

    一旁的庆丰大气都不敢出,只悄悄用眼角余光瞥着自家主子。

    他端坐于车厢内,面容依旧是那副无波无澜的模样,可周身的低气压却浓得化不开,连车厢里的空气都似冻住了一般。

    云砚洲缓缓闭上眼。

    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骗他的?

    这药丸,若不是那个言蹊所送,便是她自己早就备下的,只为避孕。

    她要避的,是和谁的孕?

    那个霍骁?

    他从扬州回京那日,与她时隔两年初见。她坐在他腿上,窝在他怀里,说那日被下媚药时,霍骁并未动她。新婚之夜,她亦是独守空房。

    那时她的情态,不像是在说谎。

    那么,便是她被休之后,他们做过了。

    一次,或是不止一次。

    可她被休后夜夜都在侯府,他们何时有了这样的机会?

    的确,即便夜里在侯府,又没有锁链锁住她,白日她能自由行动,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甚至夜里,她也未必不能偷偷溜出去见人。

    白日,或是深夜。

    将军府,或是客栈。

    床榻之上,或是颠簸马车。

    想偷欢,机会实在是太多了。

    别的男人是如何抱着她,吻着她,一寸寸占有她的。

    她又是何种情态。是主动攀住对方的肩、献上软唇,还是娇喘着迎合,全然沉沦?

    原来那日早上,她贪睡到晌午不起,并非单纯嗜睡,而是前一夜与旁人的情事太过激烈,累得脱了力。

    以至于回屋后她服下避子药,连仔细收好都懒得,就那么随意扔在桌上,便累得昏睡过去。

    很好。

    他一直以为,他的妹妹天真烂漫,不谙世事,对男女情事更是懵懂无知。

    可原来,她早就体验过了,且食髓知味。她不仅能为自己寻来这般珍稀、药效奇佳的避子药,还将他这个兄长,蒙在鼓里,骗得彻彻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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